乡愁小镇
时光不曾老去,周围的山不曾矮下去。星空为冠,草木为衣,炊烟连通天地。房舍保留原来的脸谱,声音保留原来的味道。道路更直更宽更平,但不会背叛祖辈的脚印。牛羊与汽车同行,喇叭不会对着小镇的耳朵。
新鲜的蔬菜和瓜果,不会与农药勾肩搭背。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秤砣不会偏向谁,一斤真诚兑换一斤信任,一斤优良传统兑换一斤安乐。
窗口对着飞鸟的歌喉,小溪流过白天、流过黑夜,把清澈留给懂得守护和知足的人。客运站更像摆设,出去与回来之间,太阳还来不及翻身。生命从这头到那头,不需要在他乡转运。
滇西,灵魂的道场
无形之手,将我推入红尘,反抗无效。在虚伪的笑里沉浮,在滚滚人流中挣扎,踩着刀尖前行,身后的跟随者戴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的意图。交出去的心,伤痕累累;最熟悉的人,下手最狠。
幸好,我还有滇西,作为灵魂的道场。那里有高过世俗的神山、有清澈的圣湖、有长过岁月的河流、有菩萨一样慈祥的草木,能为我打通黑暗与曙光之间的敌意。滇西,安放我最好的生,也将安放我最好的死。
一座小庙
放于世界,它尘埃般小;放于灵魂,它宇宙般大。
高山臣服于它,村庄臣服于它。在人们的心中,它能制服恶魔和灾难,它能收容活着时的惊恐和迷惑,亦能收容死后的安宁和彻悟。
披着星光赶路,只为奔赴今世之约。所有人,终究要回去。肠胃里的悲欢,自会烟消云散。黑骨架在地狱之口,白骨架在天堂之口。
飘过一朵纯洁的云,恰好盖住大地灰暗的部分,晴朗铺满一生。
读碑
拂去尘土,拂去不死时光的碎影。露出瘦骨,露出半截叹息、半截欢呼。
石头的硬度还在,英雄的豪气还在,只是裂痕很多,不知是在修正,还是销毁。
谎言模糊,真相浮现,从一个不冷不热的词中,打捞出高山。
残缺的部分,隐藏着人道和天道。知晓的人,弃碑而去,空白处布满陷阱。
目光以温柔或锋利,靠近历史现场。花朵里埋着惊雷,露珠里埋着咆哮之河。
流出的泪,不往左也不往右,直直地落入碑底,也许腐烂、也许生根。
古道边
过往的商人、马帮、官员,退回尘埃,包括劫匪和负情郎。古道抱着荒草,躲在破败的民谣里。高速路穿过山的肚子,把一天拉得很远,把山的痛拉得很远。不服输的古道,翻不过时代的脊背,蹄印成为过期的铜钱。石板陷入寂寞,伊人站在古道边,寄出去的锦书没有回音,目光在天亮前渴死。
长在古道边的村庄,内心很空,似乎丢了魂儿,常常在夜里梦游。盘踞在古道边的虎豹,凶猛之性已消失,风吹过,它们惊慌失措,逃不出饥饿的无形之笼,只好咬断自己的脖子。古道边,驻守着鬼神,而他们已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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