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万物有灵,深情以待”,先生写了海棠花、槐花、二月兰、荷花、枸杞、香橼,写了喜鹊、兔子、老狗。一景一物都是先生抒写的对象。
在《槐花》这篇文章里,先生这样写槐花,槐树在北方是非常习见的树种,所以他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这种花。直到他的一位印度朋友看到槐树,感叹槐花真好看呀,真是奇迹呀。先生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呢?我们这里多得很。朋友却说,多得很就不了不起了吗?朋友的话让先生开始认真注意槐花了。先生说,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发现了许多新的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东西:
“我不再熟视无睹,而是尽情地欣赏。槐花也仿佛是得到了知己,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洋槐,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对我讲话。周围的山石树木,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一片生机,融融氤氲。荷塘里的绿水仿佛更绿了;槐树上的白花仿佛更白了;人家篱笆里开的红花仿佛更红了。风吹,鸟鸣,都洋溢着无限生气。一切眼前的东西联在一起,汇成了宇宙的大欢畅。”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意思是:从一朵花里就可以看出整个世界,用一片叶子就能代表整棵菩提。”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的智慧吧。
在写喜鹊窝,三只小兔子,一条老狗时,先生都提到了母亲,把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在小动物上。
比如《一条老狗》的第一段:“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会不时想起一条老狗来。在过去七十年的漫长的时间内,不管我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不管我是在亚洲、在欧洲、在非洲,一闭眼睛,就会不时有一条老狗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背景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篱笆门前,后面是绿苇丛生的大坑,透过苇丛的疏稀处,闪亮出一片水光。”
这段文字写了无论在哪里,先生都会想起那条老狗,接着交代了背景,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篱笆门前,后面是绿苇丛生的大坑。透过苇丛的疏稀处,闪亮出一片水光,这片光就是母亲,是母亲和先生一生的感情羁绊。
我对小动物说不上有多喜欢,记忆里却常常出现家里早已死去的白狗。我家只养过一只狗,那是只普普通通的狗,毛色雪白,和我同岁,和我一起长大。在它走丢以后,父亲和母亲一直寻找了两天,终于在村里的山头找到白狗,它早已没有了呼吸。父母简单地把它埋葬在山里,算是对它最后的告别。那以后,我们家再没有养过小动物。
我们全家对这条白狗都有很深的怀念,每当我回老家,父母总会提到它。这样的情感一直陪伴着我。
先生曾于《漫谈散文》中说道:“散文的精髓在于‘真情’二字,这二字也能够分开来讲:真,就是真实,不能像小说那样生编硬造;情,就是要有抒情的成份。”
《当下即是生活》里的所有文字皆体现出先生的真情,《槐花》如此,《一条老狗》如此,是那份贴近生活的真实。
《清塘荷韵》一文中写道:“我在一片寂静中,默默地坐在那里,水面上看到的是荷花绿肥、红肥。倒影映入水中,风乍起,一片莲瓣堕入水中,它从上面向下落,水中的倒影却是从下边向上落,最后一接触到水面,两者合为一,像小船似地漂在那里。”没有华丽的词语,却把荷花倒影写得那样真实和美好,谁会不喜欢这样的文字和有这样的纯真的人。
读此,“万物有灵,深情以待”,乃人间之大美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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