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太极图
沘江里游着两条鱼,黑色的叫阴鱼,在眼睛里,把黑夜修炼成小太阳;白色的叫阳鱼,黑眼珠是给白天的警告,凡事不可过于张扬。福与祸会转化,善与恶会转化,是与非会转化。两条鱼,头尾相连,布下玄机重重的道场。
江水在四季之间循环,涨多少,便落多少。田野里的谷物,从绿到黄,从干瘪到饱满,时辰都有定数。疼痛是收获的种子,村庄是得道者的家园。鸡鸣破晓,狗吠入夜,婴儿的啼哭赶着群山奔跑。
天之大,地之广,都在一点白或黑里。水未必柔软,钢未必坚硬,胜负往往取决于一颗心的静与狂。万物逃不出阴鱼与阳鱼的一呼一吸,一摇一摆,一进一退。谁捕获沘江里的这两条鱼,谁就会抵达无极之境。
无字碑
生命交给一把火,连同世间的恩怨,连同凌辱与荣耀,连同一路深深浅浅的悲欢。留下一个名字,都是累赘和多余。有赑屃驮碑,有地藏菩萨指引,足矣。肉身回归泥土,灵魂回归宁静,荒草阻断一切的干扰,任何的打探和解读都只会是徒劳。
骨头已在火焰里,洗去斑斑罪迹,以及虚幻。一缕青烟连通大地与天空的心脏,猛虎穿过针眼,蚂蚁掌控江河。真与假,只不过调换一下眼睛;生与死,只不过转一下身子。岁月漫过头顶,只为让奔劳者暂且休息。碑上的青苔,是生命再次前行踏出的脚印,去向自有安排。
藤桥
藤儿,习惯爬向太阳,不会跪倒在刀锋下。砍断的只是筋骨,魂儿依旧完好无损。所在之处,河流难以拉开现实与梦想的距离。以飞翔的姿态架在空中,群星从上面过,爱情从上面过,日子从上面过。流水哭瘦,荒草搁浅,藤儿依旧向头顶的那片蓝挺进。
狂风欲推倒藤儿的英姿,暴雨也来助阵。虫子欲吸干藤儿的精气,钢筋和水泥的大军也蠢蠢欲动,要赶尽杀绝,要独霸水域。藤儿,不急不慌,以静制动,从刀疤里吐出一芽新绿,激活美学的心跳。黑色的邪念和阴谋,见势不妙,仓皇而逃。
诺邓
古老的村子,活在一粒洁白的盐里,味道鲜嫩。千多年的时光,仍在马蹄印深处,抱成一团,有说有笑。山坡很陡,可来往的马帮走得很稳,祖祖辈辈的人生走得很稳,轮番上去的日与夜走得很稳。
贡爷家风,世代相传,仁义和善行比金子珍贵。道长月台,不见做法之人,只见留下的石头在喧嚣之外,盘坐悟道。祥云是神仙的足迹。袖珍小院,不及巴掌大,却容得下满天星光,容得下四季的花香和满堂儿孙的安乐。黄家古榕,扎根族谱,撑起数丈高的凉快和茂盛。下马场还拴着一匹马,背上驮着老人的晚年,驮着小孩的童年,驮着村子的过去和未来。
一粒洁白的盐,活在古老的村子里,肌肤光滑,让后一千多年的时光,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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