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登街之幸
踏过起伏的群山,挤进历史的窄门,与一阵马蹄声撞个正着。时间在此刚打一个盹,喧闹就被马的尾巴甩到黑潓江的尽头。飞翔的石头拆下翅膀,把自己绑在最后一匹马的脊背上。
街道没被改写过,原模原样的老店,仍然敞开着,在出售古风遗韵。红砂石板路上深深的马蹄印里,藏着一个古镇的千年秘密,谁若揭开,就别想走出一曲白族调的甜蜜囚禁。
古戏台上的戏,百唱百新。人间的喜与悲,总是变着样子上场,魁星老爷在看,兴教寺的菩萨在看,来往的马帮兄弟在看,周围村子的老百姓也在看。台前的槐树老去,戏还未收场,在一滴泪里,观众变成戏中人。
流水声洗亮黑夜,哼哈二尊神将,守着时光。入侵者,盗梦者,在寨门外闻风丧胆。唐朝的瓦片,宋朝的砖块,明朝的雕花窗子,清朝的石狮子,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就连屋顶的枯草,还抓着满天星光不放。
欧阳大院的大与小
站在岁月的高点,欧阳大院其实很小,小到只装得下几匹马的嘶鸣。站在院心,它又很大,大到能装下历史的天空和大地。主人本是马脚子,曲曲折折的古道,不知在他的脚底板,绕了多少圈。或深或浅的脚印,装过大江的急流,装过河谷的热浪,装过高山顶的狂风。他最后把生命安放在沙溪寺登街的热闹与宁静之间,而他的梦,始终随着马帮的身影飘动。他用炊烟缝合马帮兄弟们心口裂开的乡愁,而他的乡愁,至今还留在斑驳的墙体上。从江西庐陵到云南剑川,他只走过几个月,而从云南剑川到江西庐陵,他走过几代人,仍还没回到,不知不觉,族谱已发黄。
满院的阳光,一定是当年马帮驮来的。马厩入口上方壁画中的两只猴子,只顾玩耍,没察觉时光已牵走它们负责看管的马匹。小花园里的戏台还在,只是唱戏者和看戏者都已退回幕后。大院的传承人,拽着一个个饱满的故事,不喜,也不悲。楼上的神龛,龙依旧在飞,凤依旧在舞,供着祖先的遗像,供着陈旧的追忆。历史的天空和大地之间,欧阳大院真的很小;没有马的嘶鸣,欧阳大院又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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