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罗婺故里,山多,且高出仰望的目光,高出幸福的脊背。
靠山吃山,而在特殊的年代,山上的树木被砍了很多,有的山头变成光秃秃的,飞禽走兽也销声匿迹。猎人的猎枪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伐木为生的山民们也断了后路。生活一度很艰难,“贫困”的帽子压在头顶。
好在一切已成为过去,新时代的舞台上,武定也翻开了绚丽动人的新篇章。
群山又披上了绿装,又焕发出勃勃生机。行于山间,一路悦耳的鸟鸣声,一路瓜果飘香。村庄也换了新颜,掩映于绿色中,好不惬意和自在。做饭不用再烧柴火,老式灶退到边缘,实现电器化,电饭煲、电磁炉、微波炉、冰箱等一应俱全,不用多长时间,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摆在眼前。人们无需再打树木的主意,砍刀、斧头和锯子不再威胁到山的葱绿。人与自然友好相处,呈现出一片和睦的景象。
在武定,山是走不完的,也不想一下子就走完。身处山中,神清气爽,有无比的富足感。城市里有的这里几乎都有,这里有的城市里还真没有,比如:干净的空气、宁静的时光等。一个小集镇,一个小村子,足以安放辽阔的日子。路虽远,可路面宽了,好走了,也就不觉得远了。白云顺着山脉飘游,或驻足在山腰和山顶,如盛开的雪莲花。金灿灿的阳光从云层间流泻下来,涂在大地的心窝上,涂在房屋的骨架上,涂在人们的脸颊上,所有的阴影和暗斑全然不见。
罗能村地处金沙江畔,走入,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不远处,有一片浓浓的绿,那是种植的构树。以前这里是荒山,气候酷热,又缺水,草木都不生长,一到雨季,水土流失很严重。而构树的生命力很强,具有抗逆生长的本领,它发达的根系扎得很深,能牢牢地抓住土壤。构树,让荒山不再荒,让土地站稳了脚跟,就像卫士,任日晒、风吹和雨打,都不屈服,守护着家园的安宁。
再陡峭的坡,构树都能爬上去,都能巍然挺立,好像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题。构树的生长速度比一般的植被要快很多,萌芽力和分蘖力超强,还耐修剪,枝叶被割掉,很快又会重新长出来。构树一身都是宝,叶子是营养丰富的饲料,可以喂牲畜,韧皮纤维是造纸的高级原料,根和种子还可以入药,树液能治皮肤病。难怪它的旁边建起一个养殖基地,里面养着很多家猪、豪猪、黄牛等,都长得肥嘟嘟的,饲养员往槽里倒下一大袋用构树叶制成的饲料,转眼就被它们抢吃光,可以想象其味之美。用构树叶喂养,牲畜不仅长得快,而且其肉质口感好,纯生态,有利于健康,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据说,村民们还要成立构树产业合作社,这是一条无限宽广的致富之路。
两座山围拢,形成一个很大的宝座,宝座上有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洋房”,单家独院,墙面是耀眼的黄色,房檐盖着青瓦,造型设计合理而精美,民族风格和现代风格相结合。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误认为这是别墅,富人才能居住的别墅,但其实这是易地扶贫搬迁的一个安置点,名叫永厂新村,原来的上永厂、庄房、鲁革节三个村子整体搬迁过来,绝大多数是建档立卡贫困户。他们之前居住和生活的地方,要么交通不方便,要么生存环境恶劣,要么背靠悬崖不安全,要么找不到发展路子,祖祖辈辈都陷在苦日子里。现在遇到了好时代和好政策,穷人也能住“别墅”,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马厂新村,山间的童话世界。家家户户都安装了太阳能,各种配套设施都很完善,有凉亭、球场、文化活动室等。这里居住着彝、傈僳、苗等多个民族,尽管他们在民族文化和生活习俗方面有一定的差异,但彼此之间相处得特别和谐,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亲如一家人。有一户人家,在房前的空地上,用瓷盆栽着花,花开得正艳;用胶桶种着玉米,玉米正吐缨;用塑料缸栽着辣椒,辣椒正结出翡翠一样的果实……诗情画意,又不失生活气息。这时,出来一位妇人,五十岁左右,带着两个女孩,大的六七岁,小的三四岁,极为可爱,也不怕生,都是她的孙女。她满脸亲切的笑容,热情招呼我们一行“不速之客”或“不熟之客”进屋坐。她的儿子和儿媳以前都要到大城市里打工谋生,而现在不用跑那么远,就在家附近上班,可以早出晚归。她家屋内,整洁、温馨,应有尽有,沙发、茶几、饮水机、电视柜等,新买的液晶电视很大,还配有音箱和话筒,在家就可以唱卡拉OK,其乐融融。
像马厂新村这样的扶贫搬迁安置点还有好几个,比如:老木坝村傈僳寨、阿过咪刀甲等。安居,不再是幻想,已让老百姓实实在在地享受到;乐业,也不再遥远,因地制宜的各项产业已启动。
春天破壳而出。山之多,山之高,再也无法阻挡武定前进的步伐。激昂的奋斗之歌已响彻天宇,暖心的色彩已在大地上不断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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