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陆苏曾写过:“原谅我以后可能会忍不住骄傲地这样说话:虽然你有好车,但是我有大树;虽然你有好房,但是我有几十棵大树;虽然你有好家庭,但是我有几十棵爸妈亲手种的几十岁的大树。”
初看到时内心雀跃良久。
我亦觉得,人生中最值得珍重的富有,不是穿金戴银,好宅好车这些物质享受,而是诗人这样一种清净自喜、内心满足、不攀比、不焦虑、不纠结的从容状态。
那么想来,我该是富有的。
当我走在清晨的草丛里,成千上万的露珠扑在我身上,与我赤诚相拥,那时,我是富有的;当我从满架蔷薇前走过,看到它们摇曳着箩月,将我的身影织成锦,我是富有的。
当我走在月色里,身披一身清风衣,目含春水,我是富有的;当我翻开一本书,与大唐赶来的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我是多么的富有啊!
我向来胸无大志,人生中最大的追求就是守一方小院,两亩田园,鸡鸣起,日落归,锄云锄雨锄诗行,种菜种花种欢喜。
日常的工作也很繁忙,清晨我要赶在日出之前,牵着小鹿去觅食,它漫步在一团雾气里,悠哉悠哉地啃着苔藓,身旁花掩帘,露水酣睡着。
我还要拿一个透明的净瓶采回芽尖上的露水,摘一篮野花瓣,采一些肥美的蘑菇,再拾几根朽木,燃一把柴火,熬一碗清粥。
吃进去,从喉咙到胃肠,一路花香奔忙。
这样的日常饮食定会养出清风胆、明月肝,没有愁肠,呵气如兰。能养出干净的笑容、清澈的灵魂。
白日里、闲暇时要多种菜。种在土地里,也种在我的诗里。种菜不只为了裹腹,也为了等露水落座。看着晶莹的露水挂在碧翠的蔬菜上,清润娴静,世界就有了美好的模样。
看着大地上豆苗一寸一寸地长高,内心也一寸一寸地欢喜着。
我还要忙着种花,为了好看,为了让蔷薇爬满我望向尘世的窗口,眼睛里尽是美好的风景,也为了等松风暮雨驻足时,有床可栖。
我喜欢种蔷薇,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爬满我窗前,好像我种出了全世界的热闹。我的蔷薇有墨香,因为种在我锄好的诗行上,青春的墨一直未干,每天我都在续写着青春的诗稿。
日常我不给花浇水,自有云雨来灌,这样开出的花瓣,有一朵朵云的模样。
看花人呢,也看成了一朵云模样。
忽地想到有朋友评价我:“像云朵一样的女孩。”内心又忍不住欢喜。
我确是要活成一朵云,一颗素心,透亮明净,自在无求,来去无挂碍。
活成一朵云,绕青山,笼烟岚,与明月撞满怀;卧流水,枕溪石,陪春风等花开。
然后,也容我骄傲地说:“虽然你有好车,但是我有清风为马,诗引路;虽然你有好房,但是我有草庐一间,花香补屋;虽然你背着爱马仕,但我扛着一山的云;虽然你身穿绫罗绸缎,但我身披白月光……”
大自然里,草木众生,当我如是观照,它们都只为我所有,我便是这世间最富有的人。
虽然满地都是六便士,但是我只想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虽然门外烟火绚烂,请原谅,我只愿守着一院子花花草草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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