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去便利超市,看到有新鲜的仔鸡在出售,问卖肉的阿姨能否给切成块。我说我要做的菜是红烧鸡块。她说可以,刚好现在人少。
她把鸡拿到砧板上,开始剁鸡。胳膊轮得老高,呯呯呯,看起来很费力气,却又笑得很随和,不时看我一眼,又热情地教我怎么烧才好吃。她告诉我一定要先淖水,多放油,要爆炒,不然不好吃。一听,就知道烧饭经验很丰富。
无论多忙,也不想对付晚餐。
天花板上的灯,洒下柔和明亮的光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餐桌上摆满可口的食物,炖到酥软的排骨、酱红色的烧仔鸡、绿盈盈的菠菜、生菜;平底锅里煎烤得滋滋冒油的孜然五花肉、掺着通红的小米辣翻炒出锅的脆嫩小黄瓜、抹着黄油、撒满白色糖霜的蓬松柔软的面包、还有切成月牙形状、汁液饱满的橙子和苹果。房间里都是食物的香味,连空气都是轻松愉快的。
食物是有治愈力的。它不但能使劳碌的身体得到滋养,也能让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甚至可以产生慰藉心灵的作用。
幼时,一日三餐只能吃到最简单的食物,几乎没有零食。从借来的书本中,读到苏童的《白雪猪头》。那些描写食物的词句是那样朴实生动,紧紧抓住目光。贫瘠的味觉在文字的引领下得到丰富,那些关于美味食物的尽情想象,使阅读这件事变得有趣,富有吸引力。
我读苏童的作品并不多,但是因为这篇文章,他成了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个作家。只要一看到“苏童”这两个字,就会产生亲切感。猪头肉,也理所当然地成了我喜爱的食物之一。每吃一次,那味蕾没有得到良好满足的童年,都似乎被安抚了一回。
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作品《追忆似水年华》中,有这样一处与食物相关的精彩描述:“初春时节天黑得早,我们回到圣灵街时家里的玻璃窗上已反射出落日的余晖,而在十字架那边的树林里,一抹紫霞映在远处的池塘中,常常伴随着料峭寒意,红色的夕阳在我的心目中却同烤炉上的红色的火苗相关联,因为烤炉上的肥鸡对于我来说是继散步的诗情陶醉之后的另一种享受,使我得到解馋、温暖和休息的快乐。”
不难看出,马塞尔·普鲁斯特不仅懂文字,是文学大师,他也懂食物,是生活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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