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已经两年多时间过去,但我实在忘不了的就是早春之中的云龙,那一派美丽的山水景致,早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感觉就像是一个梦。在一个早春的清晨,我们踏着永平的晓雾,在大保公路一连串弯险交加的隧道群中疾速钻过,便忽一下地来到了澜沧江边,然后调转车头,开始以一个相同的方向,在这一线天峡谷里从南至北、逆江而上。
两边是山,挤窄得有可能让风一吹便要撞在一起,中间流出一河江水,汹涌奔腾地向远方流去。这就是云龙,一个被掩在澜沧江怀抱里的神秘境地。
远远看见了功果桥电站大坝,接着又迅速地从旁边越过,江面开阔成了湖面,汹涌的江水变成了平缓的湖水,镜子一般,开始倒映着两岸的山,历过一冬干冷的、惨白黑瘦枯焦的山,有似父亲老迈的脸庞,让人充满敬畏。
两河交汇之处,湖面变得更加开阔,但感觉告诉我,这里应该有过一座桥,一座象征着一个英雄时代的桥,一座象征着我们伟大民族精神的桥。如今古桥身虽已被淹没,但桥却留在了人们心中,沿江而上这一段很长的路上,功果、民主、金和、核桃坪、汤涧、诺汤,直至旧州,所有两岸山岭中的村寨,都因这桥而更加著名,为纪念历史而更了名的功果桥镇,一个只有2万多人口的沿河山区小镇,就让这么一个响亮的名字,冠上了英武的气概,留住了不朽的气节。
车继续前行,因为立了大坝,高峡平湖一下子淹没了原先的公路,于是新修的路便上升到了齐云的山腰,和这山、这水一起平行起落,连通了山地水边这一连串的村庄。然而让人喜爱的却还是这一江湖水,作为流经云南省境内的最大河流,巨大的落差,使他以一发不可收拾的气势,穿山过岭,纵横全滇。此时两岸的山岭之上,还能看到许多深邃的沟壑,清晰而又锐利地显现了他在奔流之中所显现的父性的勇武与阳刚,同时也再现了一幅幅生动的地理演化图像。而今,他却平缓如湖,静若止水,清澈如此,特别在河流弯拐之处,湖水、山梁、村庄、田野,共同绣出一幅幅旖旎多姿的图卷。早春的杨柳,如烟似霞;近湖的梯田,如月如刀;黄灿灿的油菜,悦眼清新;红艳艳的桃花,点染春色……总之,不是江南,酷似江南。
而又因有山的陪伴,让这景象更胜江南。是的,大山,突兀、高峻、磅礴、连绵,屏嶂一般的气势让人充满了敬畏。山间散落的村户,东一家,西一户,用石灰刮白的墙壁,远远地醒目,好似傍黑时天空里的零星点缀。连接岸上村庄集镇的小路,一线一线,弯曲,浅白,透亮,让人觉得这云龙山水,更像是一本书,一本厚重得写满了古往今来的云龙人在这山水之间所有勤劳和智慧的大书。
山不止,水依旧不断,沿途的景致中,让人再次感激起这水了。是啊,这一江湖水,千百年来,奔流不息,却始终以一种母亲河的姿势,充满了宽容与接纳,慈爱与善良。我知道,作为大理州面积最大的县份,云龙4400平方公里的土地,几乎都属澜沧江流域,那些我们叫得出名字的河流,漕涧河、关坪河,还有孕育了“太极八卦”自然图景的沘江,以及被称作是人间仙境的天池,所有水流最终都汇入这条大江。于是,慈爱的澜沧江水便如乳汁一般,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云龙人,缔造出了云龙物产丰饶、地灵人杰的传奇。车窗之外,山水相夹中这上百里的梯田,就是云龙出了名的“粮仓”,并因一河江水冠上了“鱼米之乡”的美名。
在旧州吃过午饭,我们继续前行。不出数里,河谷渐渐变窄,江水有了波涛和流动之声,显现出比朝前更快的流速。我知道,这是因为功果桥大坝所拦之水已将到尽头。然而不出几里,又见山梁之间正在构筑的大坝,这就是远比功果桥电站工程更大的苗尾电站。也就是说,大江之上,又将再现一个更为壮观的“高峡平湖”。
两岸翠色渐浓,有江水的滋润,让河谷呈现出立体型的湿热气候。如今谷外正值干冷的早春,但谷内却早早透出了勃勃的生机。看到山间青翠的树色,我在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和谐的境地。
到达表村已是傍晚,当然时间并不晚,只是江边山高,太阳早早落下,只留给对岸山尖一束越来越短的阳光,正好切割出了河谷中一个半明半暗的世界,颇为壮观。最终太阳落去,天渐渐冷下来,但我高兴的是很快吃到了甘甜的桔子,我知道这依旧是来自于澜沧江水的最好馈赠。
当地人告诉我,多年之后,这里就将被新建的苗尾电站完全淹没。所以在踏上表村的那一刻间,我感到了一种难言的神圣。当天气渐晚,白天赶完“阔时节”的表村街上,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欢乐的舞台,这是一个以傈僳族为主的民族乡,挤在人群里,我看到大人小孩都在热情欢歌,尽情享受自己的节日。当阵阵掌声响起,我突然想到,这已是远离云龙县城122公里的三州交夹之地,但有这山和水的陪伴,偏僻的小村,依然会有无穷的时尚和欢乐。
山水云龙,云龙山水,一次次想起,脑海之中便是一种过电似的感激与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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