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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17
星期三 第28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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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玩怎么写(中)

□ 作者 ○又 凡 2014 年 12 月 17 日 星期三 阅读:13

在上世纪80至90年代的回忆中,杨叶讲述了一段“叔叔的故事”。年轻的叔叔英俊潇洒,爱好文学和武术,也喜欢弹吉他、蹦迪斯科……具备80年代“时髦青年”的所有典型特征。因叔叔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在淄博当地曾是个有名的“社会青年”。

1979年叔叔报考北京电影学院遭到家长反对未能如愿,便去青岛当了海兵,服役期间和一位首长的女儿谈上了恋爱,女方家长挺满意,希望把叔叔留在青岛,但爷爷坚决不同意,原因是其他子女都在外面了,小儿子必须留在家继承家业、侍奉老人。

叔叔复员回乡时杨叶还小,觉得叔叔看上去也不是解放军的样子,穿着大喇叭裤、红衬衫,蓄着大鬓角、骑着“幸福250”,白天去供销社上班,晚上去“波音舞厅”跳舞,叔叔和他的哥儿们经常带上杨叶去郊外钓鱼。野餐的时候,他们会轮番弹一把古典吉它或用录音机放音乐,杨叶记得,叔叔的哥儿们都很能喝酒……几年后叔叔娶了一位“白色连衣裙阿姨”为妻,后来生了个小孩,但没过几年就离婚了……叔叔越来越嗜酒成性,从此整个家族的人,都视叔叔为“失败者”。酒鬼、二流子、失业者、没有家庭责任感之人等等,成为了叔叔的“标签”,从此,叔叔从杨叶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若干年……

中学时期,杨叶喜欢上了摇滚乐。他在文化宫游戏厅里认识了几位年长的“仁兄”,他们常凑在一起喝啤酒、弹吉它唱歌(俗称“查琴”),弹唱的歌曲除了罗大佑、崔健之外,还有些“歪”歌是自己写的甚至是现编的……杨叶觉得能唱自己写的歌,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于是便瞒着父母,时常旷课找这些“仁兄们”学吉它。直到有一天,杨叶跟随“仁兄们”去拜见一位“江湖老大哥”。万没料到,这位“老大哥”竟是自己多年不见、已变得骨瘦如柴的叔叔,而坐在叔叔旁边的另一位“老大哥”,竟是自己的美术老师!叔叔叮嘱杨叶,还是要好好学画画,以后当个艺术家,别在外边瞎混……

1997年,在外地上学的杨叶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请个假回趟家。父亲说,叔叔去世了,是一个人喝酒喝死的,享年37岁。整理叔叔遗物过程中,除了清理满屋的酒瓶子,还有一只大皮箱子,皮箱子里,竟有不少书。书的内容包括唐诗宋词赏析、古龙武侠小说、十日谈、卡夫卡、一些电影杂志和写作类工具书。箱底,一堆散乱的读书笔记和信件中,竟夹着一本党员证和一张Beatles的老唱片……整理着叔叔的生前遗物,杨叶对叔叔的人生、爱情和理想,思索了很久……

2001年,匆匆结束设计学业的杨叶只身移居到北京,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创作生活。引用他的一句歌词来形容艺术家的生活吧!———“如果自由是飞翔的翅膀,那么艰难就是自身的重量。”

2005年,杨叶创作了《旅行中的童话:杨叶的图画故事和歌谣》(街头系列),这是一套由9个速写本和一些短小文章形成的手工书。

有那么几年,杨叶不在北京过冬,一到11月就背起吉它和画板去外地旅行采风。旅途中有时为了获得路费,他会在街头、在火车上给人画像。他遇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路人、也采集了不少精彩的旅行趣闻。比如:火车上的邻座自称是地方企业家,一小时后却被发现是个小偷……一些山区孩子为何要跟随老村长去城市,化装行乞数月,之后才有资本回学校学习……一个苏州姑娘用跳河的方式盼望真爱降临,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灰心丧气的游上了河岸……这些生活里的“当代民间故事”为杨叶日后的绘画、歌曲创作风格形成,提供了不少颇有意趣的素材。从“街头系列”和后来的“包袱”系列绘画作品中可以看出,作为一个创作者,这个时期杨叶的作品对社会普通民众的生活状态、生存形态是极为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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