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几场雨过后,大理日渐转凉,各类菌子破土而出,鲜亮着人们的餐桌。各色菌子,也该是昔日马帮路上的美食吧?青的红的黄的,火塘里一扔,把菌帽反过来当小锅,吹着泡地自己把自己烤熟了,和马帮哨子的余音一起下肚,好变成下一站的力气,继续上路。
29日,盗马贼乐团的茶马古道长歌行又在路上。乐团一共五人,赵牧阳,王啸,子枫,周老二,周老大,正尝试用音乐的方式重走茶马古道,自6月中旬从古生村出发,经诺邓、沙溪,算来已是第六场。他们满足于马的速度,长歌行是一种回归,尽管现代科技已远远超过马速,但其实不适合人类,很多都市里的人,心理并不健康,也不幸福,因为人们太贪婪了,科技是很便捷,但要适当地摄取,就像他们在大理,观众很少,舞台很小,但这种宁静更适合音乐的表达。
这一晚是王啸和子枫用音乐语言“聊”茶马古道的话题,没有菌子,只有遥远的马铃,是云南茶马古道研究所的木霁弘教授赠送的,和在风一样的曲子里,渐行渐近,来回穿行,层层叠叠,又渐行渐远。吉他、唢呐、口弦和马铃,吉他还可以像大提琴一样拉,拿弦线敲打,于是风声,水声,跋涉声,呼啸声,落叶声,铺天盖地而来,声声喘息,重如滚石,轻若鸿毛,捎带着耳朵们回到马和马帮的年代,豪迈,华丽,悲怆,沧桑。
他们在唱:九十九个马铃,哪一声不是喘息。九十九条骡子,哪一个没有亲娘。九十座大山,哪一处不是我家。九十九个女人,哪一个不会善良。九十九杯烈酒,哪个杯不壮贼胆……
王啸粗犷直白,子枫细腻婉约,穿着和面色一样,也是一黑一白,只有脚上的布鞋和草鞋,无声隐喻着他们共有的特质:自由,惬意,我行我素。
子枫是江苏徐州人,早年爷爷在戏班唱戏,这种音乐天份或许从他出身那一刻就延续在血液里。14岁那年,因为调皮不想念书而辍学,家里让去戏班学唢呐,因为可以不念书,子枫还挺乐意,一学三年;随后,当兵,也和音乐有关,第一年练习,第二年组乐队,实际上是为某当红军营歌星伴唱;退伍后,子枫在老师的酒吧里驻唱,遇到了莫西子诗,多年来两人共同探索很多音乐里的新东西,直到现在。
到大理之前,子枫曾三进三出北京,进是因为音乐的呼唤甚至折磨,有一次还是源于看到一个乐队在网上招唢呐,就去了。2012年,听说欢庆、马雪松等一些音乐人都在大理,子枫受“口碑”影响,也来大理,打算住一两个月,散散心再回北京,没想一呆就觉得没必要回去了,因为大理“很有文化土壤,又适合人生存”。几个月前,子枫写过一首叫《苍山东麓》的曲子,点开他的豆瓣小站听,从隐隐的苍山雷声开始,旋律舒缓,悠悠然如同苍山白云,几声鹅鸣和夹杂的鸟音让曲子充满山乡气息,云一样飘过的唢呐将一个个苍山深处生生不息的村庄推至眼前。
子枫说:大理让他的音乐更自由。
子就是最小的一个,子枫就是“小木头”的意思,因为他喜欢木头纹路的质感,很真实,音乐和人生也一样,不要贪太多,一块小木头就够了;而“盗马贼”则是对茶马古道的一种缅怀,茶马古道像一部大戏,从中国到西方,音乐的路途也如茶马古道遥远,有时候你走到头再回来再走,每一遍都不一样。
子枫喜欢马,他觉得马首先是良师益友,其次是非常好的交通工具,还是很好的宠物。他不会去真的盗马,但有一天一定会养马,如果有人来盗马,他一定把马送给他,因为他是江湖上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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