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父亲离开人世已经五年了。这些天,我格外怀念父亲,耳旁总是絮绕着父亲在世时常常对我念叨着的“知足常乐,少一点金钱欲”、“说话要知深浅,做事要懂倒正”、“吃凉饭,花脏钱,早晚是病”的话语,脑海里总是浮现着父亲与我相处的朝朝暮暮,浮现着享受特殊意义家教的宝贵岁月。
父亲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初,17岁学医成师后回家乡开办中医药堂,为群众治病。解放后,原来要当医生的他,却服从组织安排做了一名农村小学教师。在祖国处处百废待兴的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环境异常艰苦,白天他在本主庙中上课,晚上则寄宿在群众家中。父亲曾经有三次机会去原大理县第二人民医院当医生,但他都放弃了,父亲说“为了生活的安逸,就要去伤害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吗?”就这样,父亲像一个摆渡的船夫在“七尺讲台”上坚守了40年。父亲为人善良、耿直,教书之余,他发挥懂中医的特长“悬壶济世”义务为他人除病痛,正是父亲这种“纯净如山涧溪水,清澈可见底”的无私和真诚,让他深受师生和群众的尊敬,让他在那个特殊年代躲过了很多老师没有躲过的政治迫害。
父亲十分疼爱自己的儿女,记忆中我读小学的70年代,父亲的月工资只有50多元,但他坚持用节省下的钱,为我订阅《蜜蜂报》等报刊,给了我一个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其实,父亲也曾多次想用自己懂医的特长去赚钱,为儿女提供好一点的物质条件,却终究不甘心因为钱而放弃医生的本份。他依旧不收一分钱为病人治病,遇到执意给他处方费的病人,他总是说:“我是退休老师,每个月国家都发给我工资,是不收钱的”。
1989年父亲退休后,通过考试取得了中医主治医师的执照,不少私营诊所、药店看中执照的经济价值,纷纷请他做合伙人或是当坐堂医师,待遇非常丰厚,然而父亲都拒绝了,他坚决地说:“学医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是昧着良心去赚病人的黑心钱”。为这事,我怨恨过他,一个人凭学识去赚钱,有何不可呢?何况他和儿女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他又何必去死守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而去受穷呢?
人生在世,作为儿女,完全理解父母的心是不容易的。过去我对父亲的行为很不理解,直到而立之年在工作中经历了一些事后,才幡然醒悟了父亲一生不看重金钱、甘愿清贫的良苦用心,才感悟到他是要耳濡目染的让儿女们懂得“成由俭,败由奢”的根本道理。因为喜爱写作,我在单位上担任办公室主任,少不了与形形色色的人交往,然而受父亲的影响,我习惯了上班埋头干事,下班便着急回家的简单生活,很少参与迎来送往的应酬。性格决定命运,恰是从父亲身上遗传的那份耿直、不入流的秉性保护了我,让我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乱了方寸,让我这个处于“权力圈子”边缘的人没有掉进2008年单位上发生的那起经济案件的漩涡中。
人的生命总会消逝,父亲虽然离开了我。但父亲用牺牲富庶生活为代价坚守的家风,就像一条流不尽的涓涓清泉,时时滋润着我,给我生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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