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鱼鹰

走马观花游云南，昆明、大理、丽江一晃而过，唯有洱海鱼鹰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到达洱海边上的村庄时，已经是下午，游人不多。我们穿好救生衣，在导游的带领下，分乘三条小船，向对岸的树丛驶去。导游是个彝族小伙子，个子不高，皮肤黑黝黝的，一副憨厚模样。但他很善言谈，一路上，他早就将鱼鹰捕鱼的场景渲染得绘声绘色，并许诺买下鱼鹰捕的鱼，在对岸的野炊点烹调，招待大家。这让我们兴奋不已。

我乘坐的小船上是位六十开外的老艄公，扎着黑头巾，一身白族衣着打扮。我们一上船，他就用歌声欢迎我们。洱海名为海，实是内陆湖。青青的水草，碧绿的湖水，跟家乡的湖泊没有多大区别。就连木制的小船、简便的小桨，也与家乡的小船相似；只是除了艄公有两条大点的船桨外，每个游人都配备了一只竹子顶端固定好木板的小桨，大家同时划起来，还真有点赛龙舟的味道。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初见鱼鹰的情景来。那时候，我也就七八岁。由于还没做造湖大坝，村庄门口的港汊和鄱阳湖相通，常有外地的渔民进港捕鱼，我也因此见识了鱼鹰。村民称这种鸟为“鸬鸟”，但我并没有见过鱼鹰捕鱼，印象中只模糊地记得有点像鸭子，黑黑的，齐刷刷地站在渔船两边的船舷上。不过，这些记忆已经很淡很淡了。

大家奋力划桨，扯开嗓门唱歌，不知不觉间，到了湖中央。前面的两条小船上，船舷边用竹篙撑起的横竿，整齐地站着两排黑色的形态像鸭子、嘴却是鹰样的动物，应该就是记忆中的鸬鸟。我眼前一亮，跟着大家欢呼起来。渔夫见我们的船来了，立即从蛇皮袋里掏出小鱼向空中撒去。鱼鹰见有饵物，纷纷飞起，扑向水面，仰头张口或接住小鱼，或在水面互相抢夺，翅膀的抖动声，脚蹼拨动水浪的哗哗声，响成一片。艄公也趁机让大家大声呼喊，说是可激励鱼鹰入水捕鱼。于是大家齐场呐喊，“啊，啊……”，响彻云霄。鱼鹰似乎真的受到鼓舞，刹那间，潜入水中，寻找猎物，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正当大家注视着水面，期待鱼鹰有所收获时，两艘船上的三只鱼鹰几乎同时从水中抓起了大鱼，其中有一条鱼是被两只鱼鹰同时咬住的。见有鱼鹰捕到了鱼，其他的鱼鹰也纷纷扑来，好像要抢功。渔夫驱开众鸟，用竹篙将咬住鱼的鱼鹰高高举起，似在炫耀，又像是自豪。我们也纷纷拿起相机，拍摄下这一珍贵的镜头。

船在对岸的树丛边停下，那里就是一个露天的野炊点。导游没有食言，两条各有两斤重的鲤鱼转眼功夫就烹调好，端在我们面前。男女老少近四十人，你一筷子我半汤匙吃了起来。当然不能饱餐一顿，我也就吃了一块鱼肉，但那味道，恐怕是我有生以来吃鱼吃得最有滋味的一次。

夕阳西照，我们恋恋不舍地登上了返回的小船。一路上，几条船展开了比赛，加油声回荡在湖面。快靠岸时，老艄公再次唱起了告别歌，我们也以《难忘今宵》的歌声回应。澄碧的湖面上，蓝天白云，回首望去，远方的鱼鹰在湖面追逐，景致真的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