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海西海东风景大异,海东看海西,是国画,反之,则颇有油画神采,尤其是傍晚黄得浅浅的阳光映照着稍显荒芜的山坡。你以为大理不过苍山洱海古城,直到翻过海东的山峦,才知别有洞天,萂村的古色古香不用说了,还有上沧村,坐落在鸡足山脚下的一个肥沃坝子里,春末夏初拉运青葱的车辆和路旁码成方墙的葱垛随处可见,说是晒干了供给方便面厂家,用作调料包,就知上沧离现代人的生活有多近了,或许你加班的泡面中,就有它的葱花!
当然,葱花只是一个小插曲,今天的主角是上沧酒。
据相关史料记载,在南诏国和大理国之间,曾经有过三个小国家,大长和、大天兴、大义宁,而杨干贞正是大天兴和大义宁的建造者,并为大义宁国皇帝,作为杨干贞故里的萂村,至今供奉着他的神位,每年正月十一至十五过隆重的“天子节”。
上沧隔萂村不远,据说杨干贞非常喜欢上沧的柿子、酒和鱼,三样都是贡品。事实上,上沧柿子棉甜多汁;上沧鱼无需去鳞,煮出来鳞是软的,直接可食。至于上沧酒,更是远近闻名的南诏御酒,由杨锡雄以家族的方式,活态传承。
今天走近南诏御酒厂,首先见到的是上沧村横在水泥路上显眼的“御酒之乡”四个大字,右面一条窄一些的水泥路上,一位村民正侧身塑风用簸箕扬蚕豆里的叶子和枝干,五六分钟就扬出一大簸箕白花花的豆子。字的左前方则是一个小卖店,几个孩子在小卖店前方的树下玩耍。孩子们的旁边,正是南诏御酒厂,门上一副极随意的对联:锡矿泉以酿御酒,诗有美酒诗花放。
进门,你会发现少有的冷清,原来,正好不是酿酒的季节——南诏御酒厂以销定产,一般每年酿两次酒,春季和秋季,把酒缸酿满就不酿了。常驻工作人员仅七八人,酿酒时节,在村里现找工人,最多时30人左右,每人每天100元工资,随叫随到,酿完酒即全部撤退。在酒厂的员工中,没有任何人是会用网络和微信的,也没有做过什么宣传,除了两个门市,人家要酒都是上门来打,也有像松露酒和树莓酒之类的代加工,也仅十多块一斤就便宜卖了,人家一包装,就是几百块一瓶。
杨锡雄自有道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是稳赚不亏的,风险比较小。
杨锡雄1942年出生于鸡足山镇上沧村,曾祖父刘祝庙传下酿酒手艺,外祖母李玉花为可考证的第二代传人。他十多岁和外祖母学习酿酒,16岁即为当时的生产大队酒厂技术员兼厂长;1982年拥有生产许可证,以小作坊的方式进行生产,销售散酒;1993年成立南诏御酒公司,公司化生产、销售南诏御酒。
说起南诏御酒的酿制方法,南诏御酒厂董事长、76岁高龄的杨锡雄如数家珍。首先是原料,高品质的包谷、大麦和高粱,以及奶尖山的泉水。各种粮食各自酿制,再以成酒配比,即为南诏御酒。高粱酒配得多的,陈置时间长的,要贵一些,反之则便宜一些。总体来说,南诏御酒陈置时间一年以下的,不卖。所以倒出的酒略带琥珀色,入口醇香、甘甜。
其次是酒曲,过去,南诏御酒用的都是自己制作的酒曲,现在,购买现成的酒曲即可,由根霉菌和酵母菌组成,前者用来糖化,后者则用来把糖转化成酒。根霉菌和酵母菌是配比好的,现成用就行。
再次是工序,一是泡粮,用60至80度的水温将粮食浸泡12个小时;二是煮粮,把泡好的粮食煮至20%开大裂、80%开小裂;三是蒸,将开裂的粮食蒸2小时左右,蒸出像鱼籽一样的淀粉;四是晾晒,将蒸好的粮食摊到晾床上,冬天保持20度,夏天18度,直到晾干,为晾得更好,还需要用鼓风机增加通风度;五是拌酒曲,自制的酒曲约100:2,现在则100:0.2至0.4,即过去100斤粮食拌自制酒曲2斤,现在100斤粮食拌0.2至0.4斤酒曲即可;拌好装箱,保持36度的温度糖化36个小时;六是装罐发酵20天以上,45天左右;七是蒸馏出酒,用的是环保的蒸汽小锅炉,标准100斤粮食出53度酒53斤。
在传承方面,杨锡雄教会了杨锡旺、杨士标、杨丕成等三人,皆为杨的兄弟或表弟,教会了李玉根、赵利红和李祥三人,皆为杨的侄子,六人为第四代传人。2016年,杨锡雄被评为南诏御酒酿造技艺州级代表性传承人,目前正在申报省级传承人,而南诏御酒的商品种类,也已达30余种,并获过各类国家、省、州奖项。
杨锡雄看上去精神矍铄,言谈风趣幽默,神色间多有生意人的精明和管理者的睿智。尽管在宣传上以品质为口碑,没有太多有策划、有组织的营销,但在传承方面,他除了紧紧依托家族传承,还积极在村里创建了一个南诏御酒文化传承园,用组雕的方式,展现了南诏御酒的整个制作过程,以及上沧一带的农耕文化。
如果你问起南诏御酒究竟好喝在哪里?他就会微笑着说:“一种酒好喝在哪里,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像说茅台酒好喝在哪里没有定数一样,只有喝酒的人,才能在入口时心领神会,其余都不过是理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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