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衣物到深夜十二点,次日凌晨三点半起床,九点五十,随着MU9747降落下关风草坝机场,萨顶顶再次踏上云南大理的土地。
这次,是央视新开栏目《乐游天下》第一集,作为主嘉宾,萨顶顶带着工作任务而来,第一站就是双廊,打算在工作之前的休闲时间探访八旬村长的老窝,但因八旬未能及时回话,于是临时调转车头,“要把好朋友版画(曼陀罗客栈老板娘)从被窝里揪出来”,直奔大理古城而去。
是的,在萨顶顶的解释里,大理就是这样一个交流没有现代文明带来障碍的地方,你可以不用预约地随意去见某个朋友。
初见萨顶顶,与她往日民族、神秘的公众形象差别很大。第一印象是瘦俏,棱角分明,长发飘逸,戴一顶黑色毛呢小礼帽,牛仔裤,显得十分精神。
采访她之前,觉得她唱得好听;采访她之后,觉得她说的比唱的好听;采访结束再细细听她的歌之后,从《万物生》到《我是自由行走的花》《滚滚红尘》《唐拉雅秀》,再到《心经》,就会发现,她唱的比说的更好听,因为在她柔美、纯净、神秘而又恣意狂放的歌声背后,其实是内心的坚定,以及对世界、生活、生命充满爱、善和希望的表达。
采访中,我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大理。
萨顶顶说:“大理已经形成一个我们很广泛的生态圈。”
大理生态:健康的人类群居生活
聊起大理,萨顶顶可用“滔滔不绝”来形容,她认为,大理给她最好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回到楼房之前的那种单纯。
“我去过30多个国家表演,经历过不同的人文风景,不同的生态,包括人与人之间的生态,但是,唯有大理的生态,特别正,有村落感,非常适宜于人与人之间交往,适宜于人类生存。”萨顶顶说:“我一到大理就感觉有很多亲人、朋友,大家一起聚会,聊天,享受情谊,像进入真正的共产主义,一种更为健康的人类群居生活。”
这种“健康的人类群居生活”,在萨顶顶看来就是有别于今天城市高楼里关上门老死不相往来的自在,大家从吃中午饭就开始聚会,可能中午只有4个人,到晚上就变成20几个人的聚会,每个人都不会计较这顿饭由谁来请客,吃得好不好,关键在于交流,一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艺术家朋友,一起自己形成甚至在北京也不可能有的包括音乐、雕塑、美术、舞蹈、诗歌在内的最广泛的艺术性生态圈,不开讨论会,但通过自然交流形成共识,当然有时候也会是激烈的争论,但争论也是生态的一部分。
“这种生态非常珍贵。”萨顶顶说:“比如在北京,像今天去找版画,可能就会介意说是不是这个人已经起床了,是不是打电话会骚扰到他,很多障碍,是现代文明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带来的障碍。但是在大理不会,在大理特有的生态下,你完全可以不约,就直接站在朋友面前,然后很本真地说我饿了我要吃,我渴了我要喝。”
大理一天:回归到最正常的作息时间
采访中,萨顶顶不止一次盛赞大理的经度、纬度,以及海拔,认为大理正好处于一个最适合人类生活的节点,早晚温差大,阳光充足,即使在旅游业越来越发展的今天,依然保持一丝让人明显感受得到的宁静。
只要一有时间,或者两次工作之间有超过一周的空闲,萨顶顶就会来到大理,开始自己舒心惬意的一天:早上,在洱海的云影天光里练习吹箫;中午回大理古城,找一个小餐馆吃中午饭;饭后午睡,三四点钟起来喝下午茶,和朋友聚会,聊天,互相学习,一直到晚上。
说到大理古城的餐馆,萨顶顶大为称道,认为从餐馆可看出大理民风纯朴,并不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浮躁,在旅游业不断发展的今天,大理还有一大批小餐馆,保持相对稳定的价格。云南是一片富饶的红土地,盛产各种各样的蔬菜,这对于喜欢蔬菜的人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口福,她曾带妈妈逛过大理的菜市场,有一大半蔬菜,是老人家惊讶叫不出名字的。
在萨顶顶看来,大理能让人的作息时间回归到正常状态。
“在大理,早上九点钟,你一定醒了吧?”萨顶顶说:“中午两三点钟一个大太阳,哪儿也去不了,正好午睡;都说三四点钟是喝下午茶的最好时间,睡午觉起来刚好喝茶,如果晚上不去喝酒,喝喝茶吃吃饭会会朋友也就差不多休息了。总之你都不用刻意调整,就能回到最正常的作息时间。”
“大理族”:互相滋养的自在生活
萨顶顶认为,人不能以先天的种族来区分,流淌着什么样的血液自然是区分种族的重要方法,但是社会发展到今天,还可以有另外的区分方法,比如后天的品性,同样的理想、同样的玩法、同样的心灵、同样的生活态度,也可以是一个族。就像在大理,“新移民”可称为“大理族”。
“大理族”来自全国、甚至全世界各地,来到大理以后,不同的人可以持不同的观点,但每个人都可以在大理生态圈自在地生活,这个生态圈负能量非常少,因为无论他是20岁、30岁,或者70岁,大家每次见面,都能说出很多新的东西,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成长,或者围绕一个话题来很深入自由地讨论,在讨论交流中每个人都受益。
“你知道好朋友之间是需要互相滋养的。”萨顶顶说:“在大理的生态圈,你听到的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心态,不同的成长,以及对文化、政治、经济、艺术各种各样发自内心的看法,这对增大包容心和理解度只有好处,像我这样在大理族中还算年轻的,每次聚会都非常有益,艺术家是要见多才能识广,要多沟通交流,多去看世界,从多角度观察不同的人,以及他们的个性,从而让自己成长。”
无妨这样说,大理赠以“大理族”优厚的自然环境,“大理族”回馈大理一个多元的人文环境,因为“大理族”以热爱大理为基础,从人文关怀出发,各显神通,为大理的生态保护、城市建设、文化发展贡献力量。
当然,这一切以大理本身特有的包容性为前提。
最难忘的大理人:师父叶永青
聊起最难忘的大理人,萨顶顶几乎没有考虑就说是叶永青。
“因为叶永青是我师傅,他也承认有我这么个弟子。”萨顶顶说:“当然,我们的师徒关系不是建立在美术上,因为他没时间教我,我也没时间去画画,我们的师徒关系建立在对文化的观点上,他对文化的研究、视角、看法,我都非常赞同。”
在萨顶顶看来,叶永青是一个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从大理白族出发,走向全世界,在他身上最闪光的东西,就是社会责任感,他一直关怀大理,因为大理是他的家乡。
在大理的日子,萨顶顶和叶永青师父会和很多人集体散步,从叶永青的白族小院走到古城,有时候是20多个人,非常壮观。这时,叶永青会始终看,一路观察,大理的过去,现在,未来,街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比如告示栏,他会拍照,回家思考,下次怎么做,才能让告示栏更好看,更没有视觉污染?又比如洱海边废弃的储水罐,他也会思考如何用艺术的手法,让它变废为宝?所以,大家都叫他“村长”、“村支书”。
“一个艺术家的最高境界是精神奉献。”萨顶顶说:“从大理到全中国,作为一个艺术家,你应该时时观察整个国家的艺术生态圈,以及其动力、走向,再认清自己的位置,从而明白在短暂的生命中,究竟表达什么?如何表达正能量的内容?”
萨顶顶认为,今天的网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力球”,如果有了太多负能量的内容,它就会变成一个负能量的球,黑洞,而艺术家作为精神产品的创造者,应该具备精神引领的作用,让这个力球充满正能量。
“我承认人的情绪是多面而又复杂的,人生注定有希望有忧伤有快乐,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有多种情绪,但当你以公众人物出现,就要看你分享哪些,艺术家的表达需要选择。”萨顶顶强调:“音乐也是一种表达情绪的方法,我在我的音乐中所要表达的,就是爱、善意和希望。”
或许,这也正是叶永青成为她最难忘的大理人的原因所在吧!
小剧场:让人们带着祝福离开大理
作为最大限度爱、善和希望表达的延伸,萨顶顶在大理的小剧场,已经动工,计划2017年投入使用。
据介绍,小剧场在大理古城人民路中段,是云南城投的项目,萨顶顶为艺术总监。
关于小剧场,萨顶顶希望为来自全球的、前卫的、有着相同想法的、善意的艺术使者,提供一个艺术平台,让他们在大理有机会向全中国、全世界传递他们的艺术,同时希望进入小剧场的人们,能够感受到艺术带来的快乐和温暖,让在大理这片土地上结缘的人,无论他来自哪里,都带着一份祝福离开。
处于对大理的热爱,萨顶顶已打算移居大理。未来,小剧场还会变成音乐培训基地,针对孩子和老人,因为在萨顶顶的解释里,孩子和老人是需要重度关心的,老年人之所以出来跳广场舞,是因为他们有时间,并愿意通过音乐去交流,在音乐中享受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小剧场将针对老年人的需要,分享、链接一些活动,为老年朋友建立一个交流和学习音乐和舞蹈的平台,让他们如果年轻的时候没有机会放松、没有机会学音乐、没有机会表达歌舞的天性,那么在小剧场可以发现、实现并帮助他们在音乐舞蹈方面的成长。
至于孩子,萨顶顶目前也在北京卫视的《音乐大师课》上担任音乐老师的工作,知道如何开发孩子的音乐才能。她强调,音乐舞蹈的才能并不只是某人音乐舞蹈的才能,而是人本性的才华、自由度、生存环境里放松度彰显的潜质,希望通过对孩子的培训,可以让他们在小的时候就享受音乐舞蹈带给他们的快乐和空性———人一旦进入音乐,就会有一种空,以及空性带来的快乐———让他们知道,物质世界并不是唯一的,还有精神世界的享受。当然,这种精神世界的享受并不仅仅是音乐,而是所有艺术都能够抵达的境界。
在师资方面,萨顶顶也计划邀请一批国内的80后,包括中国传统文化、沉香、瑜伽、国学文化方面的佼佼者和研究员、音乐老师、舞蹈家等,到小剧场授课。
“我们不开研讨会,而是要进入实践,绝对不讲理论,没有必要。”萨顶顶最后说。
采访结束的当晚,我们终于未能如约拍摄到萨顶顶在双廊的照片,我把这理解为艺术家在大理可以有的任性。
祝福萨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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