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十多块人民币从下关正阳商场买一块鼓皮,在上班的某酒店工程部,照着鼓皮尺寸,将铁皮上端打四个孔,前后对应系上铁丝,像衣服一样穿在身上,铁皮紧紧裹住身子,再套上外衣,两人配合,另一个分次把粗铁丝当成皮带环在腰间,藏在衣服下,三根,分批拿出去,电焊成铁圈,包上铁壳,绷紧鼓皮,拿铆钉铆死,一面鼓就获得了新生。
之后,拿这面新鼓,和队友在洋人街演唱,围听者众。
那是1996年,烈旗乐队主音吉他郭云峰、节奏吉他李明辉和他们的队友干的事情,他们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那个时候,鼓手李超在苍山一号游船上班,是水手,他做得最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把船舵想象成一面鼓,拿筷子在上面敲出心里的节奏;二是逃班在家里练鼓,因为船长果断地把他的筷子扔了。
今天,李超经历水手长、三副、二副、大副后,成为苍山一号的船长,承担起带领20多位船员的责任,他不再拿筷子敲船舵,也不再逃班,他把工作和音乐分开,工作时对苍山一号负责,玩音乐时和队友们全身心投入。而他的三个队友,主唱杜立俊是个美食家,在60医院附近有自己的小吃店,在他看来,美食和音乐是一样的,千人千口,众口难调,好吃才是关键;郭云峰开琴行教学生,他觉得就吉他弹奏而言,老师的引领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熟能生巧;李明辉在绿玉路卖电脑兼电脑维修,在他的世界里,理想和现实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没有现实就没有理想。
对,他们的贝斯手左思敏因为要相妻教子离开了,所以主唱杜立俊只好兼贝斯,他觉得会分心,有点力不从心。他们希望找到适合的贝斯手,或者适合的主唱,杜立俊专心弹贝斯,但不会轻易将就,一定得合得来。
烈旗就是烈火中的旗帜,在心中永远不倒的意思。烈旗乐队的队友们都是在大理古城一起长大的好友,友情在前,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断断续续,一直玩到今天。二十年前,古城和下关虽相隔二十公里,但和下关相比,古城要显得闭塞,当时,整个下关都没有多少把吉他,只有正阳商场挂着一两把红棉,定价135元每把,至于电吉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有一年正阳商场进来一把,像从火星上来的,大家和售货员套近乎后,混玩,心跳得很。
在那个“瞎子不怕老虎”的年龄,他们还把电表上的铁皮和胶圈当成拾音器,粘到红棉吉他里,再和录音机相连,把录音机当音响,加上自制的鼓,玩得很High。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今天的烈旗乐队都已年过三旬,他们觉得,人生有得有失,尽管他们不像暴露乐队的老爆那样有名气,但他们收获了妻儿,收获了家庭。他们建了一个四个人的微信群,工作之余,生活间隙,聊聊音乐,聊聊理想,相约一周排练一次,排练室就在李明辉家,是一个地下室,方便而又生活化。
2013年洱海音乐节,应邀参加的暴露乐队以为自己是年纪最大的,没想到还有一支更老的,就是烈旗。烈旗演完下来,有大理粉丝拉住李明辉说:阿叔,你们演得很好,但在台上演出的时候,能否注意下形象!因为他们都太家常了。呵呵。
烈旗乐队的作品不算多,有《来过大理》、《野人桑》、《你和我》等五首,曲风偏重,如同暴风骤雨。通常是主音吉他郭云峰想出一个旋律,大家共同完善,最终成歌。
下一站,他们希望有舞台可以演出,条件成熟会灌碟。
在排练室,听他们唱《来过大理》,别有滋味:小桥流水石板路,茶花艳阳美人驻,日升日落苍山麓,云卷云舒洱海深处;清风拂面杨柳岸,时光悠然不思归处,街灯暖暖阑珊不孤独,醉里挑灯倾谈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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