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源头
这是一条有个性的河,不为春天鼓掌,不为心怀鬼胎者做伪证,粉身碎骨,也不向谁低头。展开胸膛,让天空在上面飞翔。它的源头应该是英雄的一滴血。
这是一条有些羞涩的河,遇到小山包就会扭转身子。晃动的清波,让太阳和群星难以自拔。岸边的草木一路追求,少说也有几百年。它的源头应该是美人的一滴泪。
这是一条让心狂跳的河,将手伸进去,捞出剑影、雁鸣、断琴、孤舟,捞出生死、离别、愁绪、苦难。它的源头应该是我的前生,或来世。
给一条江命名
雅一点,还是俗一点;长一点,还是短一点。江水没有举手投票,也没有吭声,依旧按照自己的速度,贴着天空流动。
这条江,始终是一个谜。是雌性,还是雄性;是从石头里流出来,还是从大树里流出来。不得而知,档案无人能找到。
金木水火土,不知命中缺什么,也许就缺水,缺能洗净骨头的水,缺能对火焰不怀敌意的水。
拉出来的字和词,要么太瘦,要么太胖;要么太狂妄,要么太不自信。拐弯,日月被甩出很远。上岸的木船,回不到青葱的季节。
跟着这条江跑太久,非但没能命名,反而把自己的名字也弄丢了。半清澈半浑浊的江水,跳下悬崖。生命粉碎,隐约露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磨锋利的河水
南坝河就像玩偶,真想提起来甩几下。童年的天真,让我胆大妄为。河水洗净我身上的泥巴,我却把尿撒在它的脸上,还大笑,还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地羞辱。
以为南坝河不会怒,不会惩罚我。我钻入里面,想把它扛到远方,想让它一起背叛,把故乡丢在身后。我不知道,河水已被一场暴雨磨得很锋利,不知道南坝河要教训我。河水的表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当我再次钻入里面,感觉失控了,感觉身子像被刀子割一样的疼。
无形的伤痕,至今还留在我身上。那是南坝河给我的忠告,当我为所欲为,当我出卖或放弃敬畏,当我盛气凌人,疼就会扑过来,把我捆绑在耻辱柱上。
允许一条河发怒
收起指责,允许一条河发怒。
它在刀锋上行走太久,歌声有缺口。它不断地遭到挤压,生命变窄变浅。它明亮的肌肤,被黑夜啃得不成样子。它的孩子,有的冤死,有的下落不明。它一直在忍受着疼痛、屈辱、悲伤。
它养大的村庄,反过来掐住它的脖子;它染绿的季节,被砍倒、被烧毁;它高举的天空,有无数魔鬼在狂欢。它无法再忍受,它必须拍案而起,必须发怒,必须点燃向来平静的波涛。
收起怨恨,允许一条河发怒。
它的怒气,驱散野心、恶念、贪欲;它的一巴掌,惊醒沉睡在幻境中的人。它站直的腰杆,撑起倾斜的世道和未来。它终将还是爱着流经的疆土和万物。怒完,它还是依旧如初,泪里捧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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