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夏天,走过葱茏,一座山,总是难可回避的。
无需是名山,一座寻常的山,一座你经常攀爬的山,就好。可以在你的家门口,每年夏天你总要攀爬几次,而且还不厌其烦。
山路是典型的山道,弯弯曲曲,蛇行而上。不急,缓缓而行,有的是从容的时间和闲情。夏天里,山道边长满了杂草,蔓草最多。蔓草,寂寂无名,贴地而生、贴地而长,纤长的草蔓肆无忌惮地延伸着,完全忽视了规则和要求。可是,就是这样一种草,覆盖了道边,使得你始终行走在草色青青之中。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草,比如苦菜、蒲公英、石竹子、莠子草、扫帚菜、飞蓬草……这样众多的野草,让山行中脚下的绿有了层次感、丰富性,有了纷繁的多样性。
一些花在草丛间开着,绿衬托了花、花点缀了绿,相映成趣,山行的视野中便不再单调、不再寂寞,山行变得摇曳生姿、异彩纷呈。
道边的树也是无规则的,不是有人刻意栽下的,而是一种自然的生发。所以,树的品种既多也杂,刺槐树、白杨树居多,还有臭椿树、荆树、棘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一律葱茂、郁郁苍苍。一些高大的树木上会有鸟巢存焉,举首间可能会看到一两只花喜鹊在树杪峭立而叫,喳喳喳的叫声从树顶飘然而下,然后顺着山道迤逦而去,散失在旷野的寂寞中。不经意间,你还会听到蜂儿嗡嗡嗡的飞行声,看到一些蜂儿在荆棘丛中觅食、飞舞。
山中有涧,涧中有水,是山溪水。水自高而低顺山流下,山势层叠,那水便也一叠一叠,形成大大小小的水瀑,一瀑连着一瀑,明晃晃地挂在绿树碧草间。喜欢这样的山水瀑,白哗哗,太过明净,太过响亮;明净得叫人心醉,响亮得叫人心碎。水流到低洼处,会形成一个个水潭。贮水已久,水潭的四周杂草丛生。草成了潭的围裙——一圈绿油油的围裙,映衬得水面便如一汪青碧、一种幽幽的青碧。于是,水色、草色、山色浑然一色、俱然一绿。
山溪是山中的歌者,那份清脆、嘹亮,是无与伦比的天籁之音。那天籁之音里,贮满了郁郁的绿。
越走越高,终于,到了半山腰,登上了山顶。
触目是杂草、乱石,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土埠上、石罅中、树底下,杂草无处不在。土埠上的杂草密集而旺盛,梗粗叶肥,颜色也深,那绿是一种深厚的绿;石罅中的杂草稀稀拉拉,但每一根都拉得很长,看得出失水的干枯和糙硬;树底下的杂草,失去了阳光的透彻照射,都成了孱弱儿。不过,这也好,这赋予一座山的绿更多的层次感。认识一座山就如认识一个人,你得一层层地去发现、去认识。
渐入佳境,方是最好。
站立山顶眺望,或者遥望,一座山便尽收眼底。飞鸟从头顶掠过,然后,迅速淹没在绿色之中。惊鸿一瞥,却也惊人艳艳。
在这样的夏天里,你会发现,一座山对你来说,最触目的并非是山的高大,而是山的郁郁葱葱的绿、山的莽莽苍苍的绿。那种绿,气势太过浩大,凝视之下,你会感觉它在涌动、在流淌、在激荡,如涛如聚、似卷似滚;纵使是在无风的状态下,你也会感觉它仿佛在潜滋暗长、隐隐膨胀——那是一座山,绿色生命的生长;一座山,蓬勃生机的勃发。
山间,林木高高低低、疏疏密密,形成一片、一团,虽然色彩皆绿,但毕竟还是深浅不一、浓淡不一。对之,你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中国山水画中的“青绿山水”:轮廓分明,着色凝重,那份绿是一种深厚的石绿。色彩浓郁、厚重者,是大“青绿”;色彩相对淡薄、浮浅者,则为小“青绿”。
说来,到底还是“画法自然”。画笔下,再精美绝伦的山水画终还是以自然为底本的,所以说,一座夏日里的自然之山,才是人世间最美的“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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