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菖蒲、端午粽,端午节三大件。
插艾草,插于屋脚、插于檐楣、插于门梢,能插的地方都可以插,不厌其多。艾草,还用来烧水,端午节早晨,人一起床先要用艾草水洗眼,乡人认为可以之明目。艾草,还用来塞荷包,女孩一定要戴荷包,荷包里必得塞入一些艾草。
据说,插艾草是为了防虫、辟邪,或者祛毒。或许,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小时候,我更喜欢的还是采艾草、嗅艾草香。
端午的早晨,几个小伙伴一路蹦跳,来到田野艾草生长的地方。空气清新,艾香缭绕,心情快乐得不得了。小镰刀猛挥几下,伴随着哧啦哧啦的声响,几把艾草就装进了条筐里。不需要太多,够用就行。一路回家,一路艾香,那个早晨,就感觉是五月天里最明媚的一个早晨。
家家都插艾草,故尔,端午的早晨,满村庄都艾香飘飘,院子里、大街上完全被艾香弥漫了。我喜欢这种艾草的味道:淡淡的药草味,微辛,丝丝缕缕散逸着,幽微、清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我的记忆中,从前,北方人端午节是不插菖蒲的,插菖蒲似乎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插菖蒲,南方人更喜欢。
菖蒲,叶片宽而尖,片片如剑,《本草纲目》即曰:“菖蒲,一名水剑。”后来,有人就干脆叫菖蒲为“蒲剑”,插菖蒲最基本的功用似乎也是驱鬼、辟邪等。吴曼云《江乡节物词》小序云:“蒲剑,截蒲为之,利以杀鬼,醉舞婆娑,老魅亦当退避。”这虽然很是有些“想当然”,但端午之所以插菖蒲的缘由却是讲得很明白了。
驱鬼、辟邪与否,我并不在意。我倒是更喜欢菖蒲的美——菖蒲花之美。菖蒲花多黄色,嫩黄色,那是一种娇娇柔柔的黄、明净靓丽的黄。菖蒲花多生水边,临水照影如玉女临镜,花就格外地明媚——像那明媚的五月天。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顾禄在其《清嘉录》中对菖蒲端午用途的一条记叙:“五日,俗称端午。瓶供蜀葵、石榴、蒲蓬(“蒲”,是指菖蒲;“蓬”,是指飞蓬)等物,妇女簮艾叶、榴花,号为‘端午景’。”不是“辟邪”,不是“治病”,而是“瓶供”,作为端午“一景”。
折几支菖蒲花,插入净水瓶中,水清花艳,以之清供,真正是美而俏。那份俏生生的美,柔媚入骨;那份淡淡的水草香,让人想到浅水的涟漪,想到浮漾的柔情。
粽子,如今已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一年四季商店里都在售卖。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买而食之。
可只有端午节的粽子才叫“端午粽”,而且,在我自小形成的倔强的认知中:只有母亲亲手包的粽子,才是地道的“端午粽”。
记得,那时候,母亲包粽子用的是高粱叶,食材则是黄米、红枣,三角形,棱角分明,谓之“黄米红枣粽”。当时也只有这一种,根本没有今天那么繁富的种类,但有这一种就足够了。因为是母亲包的,是只有端午节才能吃到的真正的“端午粽”。
美食倒在其次,吃的是一种仪式,吃的是一份礼敬,吃的是一种民族传统。
过端午,思屈原。吃一只端午粽,歌一曲《招魂》曲:“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因了屈原,端午粽也已然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一个文化符号:“有棱有角,有心有肝。一生清白,半世熬煎。”是粽子的写照,更是屈原人生、人格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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