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六月又到一年高考季,一批莘莘学子赶赴考场。高考季,当自强,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砥砺前行,未来可期。只要参加过高考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记忆,不管高考的时间距离现在的你有多远,一旦提起高考的事,那一幕幕场景便清晰出现。
父亲参加高考是五十年代的事。当年父亲在武汉一中读高中,由于他酷爱文学,高中期间如饥似渴地阅读中外文学名著,以至于“只专不红”。父亲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但在班主任眼里“思想落后”。1958年父亲参加高考,虽然顶着“不进步”的“头衔”,好在父亲社会关系清白,高考政审才得以通过。五十年代家长不会去送考,父亲家住得离考场远,交通不方便,高考那天父亲五点就起了床,吃过一碗泡饭就准备出发了。临走时奶奶往父亲衣兜里塞了两个煮鸡蛋,叮嘱父亲考前吃一个,考后再吃一个,父亲连连点头。父亲高考后被武汉大学中文系录取,毕业后成了一名国家干部,在文化局工作多年,高考影响了父亲一生。
我是1987年参加高考的,高考对于我抹不去的记忆除了堆积如山的试卷和题海战术,还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压力。临近高考听同桌说上一届有个学姐的母亲是医生,高考前学姐母亲拿了几支葡萄糖针剂让学姐在开考前几天喝,结果学姐超水平发挥,取得了好成绩。我心动了,让母亲也给我弄些葡萄糖针剂喝。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葡萄糖针剂外面根本没有卖的,母亲只好四处托人,后来母亲高兴地告诉我,终于从一位当医生的亲戚那要到了葡萄糖针剂,一共十支。我如获至宝,每天喝一支,直到高考的前一天。高考成绩出来了,我真的发挥超预期,到达了省重点线,我喜极而泣,也很想感谢那位送葡萄糖针剂的亲戚。母亲笑着说:"咱们家根本没有什么当医生的亲戚,葡萄糖针剂其实是我用白糖水灌的,目的是高考时给你些心理安慰。”现在想来,喝葡萄糖针剂能考出好成绩是多么无知和可笑,可我永远感谢母亲当年善意的谎言,这让我当时在考场信心百倍。
儿子2014年参加高考,儿子高考前一个月,我们小区对面的马路建立交桥,噪音很大,儿子特别怕吵,为了不影响儿子高考,我们在外面订了一个月的长租酒店,儿子的一日三餐都是我在家做好送到酒店。儿子高考没发挥好是当时出了考场就知道的,但是当分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傻眼了。本以为他会痛哭流涕,没想到他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平静,他对我懂事地说:“人生大大小小考场无数,高考结束,我正式成人,属于我的一个个考场正式拉开帷幕。"然而说不遗憾那是假的,在亲友的一个个电话问候中,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让他们不要再问我考多少分,我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代表我不难过。”好在儿子后来从高考的失利中走了出来,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高考并非走向成功的唯一途径,儿子用自己后来的努力和奋斗,已经成为一名成功的创业者,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事业。
高考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但一定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人的一生会有无数个命运的转折点,而其中重要的转折点很可能是高考。我们家三代人的人生历程很大程度跟高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家的高考故事也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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