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更迷恋那山水间的旖旎风光。作为游客的你,在某个慵懒的清晨起床,拂着凉风,登临江尾的白族民居楼顶,放眼观看面向洱海的景色,阡陌纵横,良田万顷,一片生机。白族的先人就在这里种稻菽、织丝麻、制陶鼎、采美石、创舟车、造城墙、制音律、占星辰、铭巨碑……几千年的农耕文化亘古不衰,让人感慨万千。因此,你无法把大理看成宁波或衡阳,你所见到的是阳光倾城,你所能感受到的是高原湖畔特有的宁静与澄明。
茫茫山野世界,洱海以西、苍山以东的数百里缓坡沃土,一直是白族人口密集居住的区域。青砖白墙,门窗都开向东南方向,风从屋后吹来,自然不易进入室内,因为这里是一个多风的地方。风水宝典云: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传统民族文化最得养生之道。
洱海最北端,有山峦腹地称上关。曾经是一片开阔的草原,鲜花铺地,姹紫嫣红。如今草原的胸怀虽不比往昔开阔,但那儿仍然是一片花的海洋。花神曼陀罗最是神秘,此花是沙漠花神,人若迷失方向,遇上曼陀罗就会得救。只是,这神秘之花缘何来到花城泽国的大理,又是何人引导指航?这也许与当时大理古国盛行佛教有关。据《法华经》记载,在佛说法时,曼陀罗花自天而降,飘落如雨。从南诏到大理国500多年时间里,十位皇帝都出过家,而崇圣寺便是他们最终归宿,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天界的曼陀罗,其妙香弥漫着无边福祉,王者们修身自律,清心观名利,寡欲走红尘,所以他们是真正的智者。不用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不要手足相残、杀戮无数,一退一舍,怡然自得,这便是佛法中所云的一花一世界。帝王们的尊贵品质,最终凝聚了大理安详、淳朴、美好的个性。直到今天,大理依然浸润在这种气质里,从不迷失或偏离本性。
洱海最南端乃西洱河的出口处,有名城下关。为自治州州府所在地,亦是苍洱之间主要的风源库。我想上关的鲜花之所以如此长情于斯,理应归功于下关风的催化。只是,在夜里那风声响如狂涛巨浪,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苍山上那朵望夫的云,此刻是否又在哭泣?抑或风也怜香惜玉,试图帮助她把离人的衣襟拽住?而我,喜欢这样的风声,生动、豪情、有狂放的诗人气息。历史舞台上的帷幕,一次次地被它吹开、闭上、再拉开,而那昔日古国的传奇、浪漫与忧愁,渐渐地成了随风飘散的尘埃。
古色古香的大理城乡,大青树、桂花树、青石板路以及淳朴的民间习俗,原汁原味地沉淀着历史文化,会让人产生时光倒流的奇异感觉。经过白族人家,你会看到“三坊一照壁”式的那一面粉墙上,大多这样写着:清白人家、四知家风、瑞雪三槐、琴鹤家声、青莲遗风……你也许会很惊诧,白族人家都有这样高深的素养?其实,这照壁上的题字,有的因家风而来,也有的是与主人的精神追求有关。
小巷深处,柴门半启,阳光清清闲闲地洒满整个院落。院里的几株粉杏寂寞地开着,飞花数瓣轻轻飘落水池里,主人在花树下烤茶招待客人。在大理古城、双廊及喜洲古镇,成片的白族民居,有些成了家庭旅馆,远游的人来到此处,在干净的院子里小住时日,回忆里自是一种在家般的惬意与舒适。
而你始终想象不到,在那偏僻之地的喜洲镇,竟然会有如此体面、如此优雅的一条条街市。所有店铺整齐明亮,还有书院、藏经阁、牌坊,富贵人家的深宅大院都是雕梁画栋,祠堂都是金碧辉煌。在八十八个古意悠悠的明清近代原生态院落,家家流水,户户养花,让人沉浸在老去的时光里,但感触不到旧时阴森与陈腐的气息。南诏大理国时期,喜洲城池建筑宏伟,是王族的避暑休闲圣地,同时也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官府驿站。从那时算起,喜洲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王公贵族、乡绅商帮、文人墨客辗转其间,沉淀下来无数沧桑往事,依然还弥漫着悠悠韵味,那串串马帮铜铃抖落的雪花,轻轻洒落在寒窗的书页,印在井边扎染布的蓝花花间,至今未干。
于是,整个在大理发呆或游逛的日子,你会发现一种很柔软、很美的东西,一直在时光空间里流淌。它似有似无,细细长长,却非常绵韧,你根本无法捉摸透彻。时间一长,它还会使你的心态发生异化,变成了斩不断,理还乱的恋人般情结。很奇怪的,这是不少来客对大理留下的特别印象,它只属于大理。请慢慢品味和消受吧,而这份情感却始终气若幽兰,与你不弃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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