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住平房的人家都有一道围墙或板杖子,圈着一个院子和一户人家。然而却圈不住相互串门觅食的鸡鸭鹅狗,更隔不开邻里的亲密关系。一个几十平米的落脚之地,承载一个家庭几代人的回忆,有些往事虽被家庭成员带到了远方,但记忆不会像斑驳的墙皮被剥落在岁月的角落。
住平房的人,邻居之间没有生疏、距离和冷漠。隔墙递过来两棵大葱或一碗饺子,都是在传递一份温暖的情意。大人不在家时,不必担心孩子放学回家会饿肚子,打雷下雨会害怕,会没地方去。那时,“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被人们演绎得如此生动。
清晨,人们被清脆的鸡鸣唤醒,然后家家户户的烟囱就会接二连三飘起缕缕淡白色的炊烟。冬天,平房里虽没暖气设施,但家家有火炉和火墙,火炉内烧着木柈,火焰轻轻地舔着炉盖,寒气被赶到玻璃窗上,变成了美妙的霜花。再寒冷的天,坐在火炉上面的壶水要是烧开了,喷出了热气,整个屋子就都暖和了。在那个徐徐散发热量的火炉上,可以烤干粮和土豆,也可以煮一小铁锅米粥。那咕嘟咕嘟的声音悦耳温馨,那散发热气的锅里仿佛煮的不是什么诱人的美味,而是一段温暖的时光。
那时平房的墙面四周和棚顶都用旧报纸来糊,虽然目的是防灰尘,但也有吸引人读报的意味,上面那些国家大事、风土人情各类新闻等等,万花筒般展现于眼前和头顶。厚厚的土墙糊上薄薄的报纸,给孩子们打开的是一扇扇可以看到世界的窗口,放飞了他们的想象。
住平房的人家,菜窖是绝对不可缺少的。虽然萝卜、白菜、大葱这几样菜显得单一,但却是漫长冬天的主要蔬菜。屋内还有专门储藏土豆的窖,那满满的一窖土豆可以够一家人吃一冬天,还能剩下许多用于春天做种子。菜窖虽小,却是全家的菜市场;窖内虽品种不多,却装着一个绿色的季节。
吃饭用的是炕桌,一种木匠手工制作的桌子,大多用榆木和红松做原材料。桌上的花纹清晰,记载着木头的质地和桌子的年龄。那种炕桌除了全家人每天围在它四周吃饭外,另一个主要功能就是孩子们趴在上面写作业。无数个星期天和寒暑假,我们伏在那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上,一笔一划写着四四方方的方块字,那一本本作业成为我们日后通向大学的一块块铺路石 。
平房里长大的孩子,因为很少有独生子女,所以从不娇生惯养。几乎没有啥零食吃,平时连苹果和糖块也不是可以随便吃到。游戏虽然单调,却因为参与的孩子多而充满了快乐。男孩子“扇啪叽”“打冲锋仗”,女孩子“跳猴皮筋”“跳格”,快乐了时光、锻炼了身体 。
在平房里过年,被爆竹炸响的除夕夜格外热闹,小院被红灯和冰灯映得通明,孩子们拎着各式各样的小灯笼挨家传送着新年的问候。大家庭的屋内,男女老少围坐着,听老人们讲着往事……
如今,平房越来越少了,故乡曾住过的平房也永远消失了,那些在纯朴的平房里发生的那些往事,那些蕴含融洽和温馨的亲情,只有去记忆中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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