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爱做梦的人,从记事起就做梦。
3岁那年,我家从村东头搬到村西头。三间土坯房虽不高,但房顶上橙色的瓦却很耀眼。又厚又大的瓦面上,有两行纵向的凹槽。下雨时,雨水顺着坡形屋顶,从凹槽里“滴嗒、滴嗒”地流向屋檐下。我的梦,便随着雨滴,从屋檐下开启。
房屋坐北朝南。门前墙壁上,父亲钉了一个个小木桩。从一开始挂根扁担,到锄头、镰刀,再到一串串红辣椒、一个个向日葵,门前的小院渐渐热闹起来。我的梦,也从橙色的瓦,到红色的辣椒,再到金黄的葵花。
在我们搬来之前,父亲已从数十里外的山里挖来许多树苗,栽满了房前屋后和通向村里的小路。
长得最快的,是院墙西南角的一棵椿树。没几年就窜得老高,形如大伞。
天热时,阵阵微风吹过。树荫下成了我家的“餐厅”。在稻场外隆隆的脱粒机声中,我闻到了麦香。母亲蒸的新小麦白面馍,有麦芽糖的清甜,越嚼越甜。父亲捣碎的蒜泥里,油花在碗里闪烁,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芝麻油香。父亲喜欢白馍蘸蒜泥,香啊!那滋味,也入了我的梦。
在我家房前屋后,各有一个菜园。屋前的园子紧挨小池塘,梨树和桃树分立两侧,柳枝围在池塘边。早春,白色的梨花、玫红的桃花、绿色的柳芽儿,匆匆地拍打着春天的门,争抢着为春天站台。
我在树下种过指甲花、麻杆花,花朵都开得非常艳丽。我和姐姐摘下指甲花,把它们揉搓成泥,包在指甲上。再摘下一朵朵麻杆花,插于发间。种花,看花,戴花。我的梦,与花相伴。
房屋后的园子很大,被母亲打理得层次分明。
最外层,紧紧围绕篱笆的,有紫红的扁豆花、白色的葫芦花和黄色的丝瓜花。一串串扁豆向上伸展,而葫芦、丝瓜则垂直向下。它们在各自的空间里,把篱笆围成了厚厚的“墙”。
第二层,与篱笆墙相邻的是向日葵。它们几米一株,标杆一样地挺立在地上,无比专注地全程追逐着太阳,让人景仰。
第三层,是向日葵围着的大众蔬菜。一垄垄四季豆、豇豆,一行行辣椒、茄子,一畦畦韭菜、大葱小葱。太多了,数不过来。于是,我家门前被母亲挂满了葫芦、丝瓜和红辣椒。后来,老葫芦变成了水瓢,老丝瓜去了皮、瓤也进了厨房。高粱杆织成的笆薄上,晒满了扁豆、豇豆。这么多的瓜呀果的,我的梦能不丰盛吗!
那时的我,就这样围着房前屋后做梦。有梦,生活就有了味道,它使乡下的苦日子变得甘甜回味;有梦,日子就有了颜色,它把我的童年涂抹得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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