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市遥望故乡,很容易被金秋时节的一道风景挡住视线。那是一群不再年轻或正在年轻的人情绪亢奋地忙碌着,他们属于那种被称为诗人或自诩为诗人的人,正在感情的王国里挥汗如雨地收割着稻谷,他们用极点五笔或者搜狗拼音一粒一粒地把汉字敲打成WORD文档,堆积进笔记本电脑里,轻轻松松就耕耘了短短一季,使稻谷诗篇年年丰收。
因为出身农家,我经历过稻谷从插秧到秋收的全过程,先是秧苗能不能存活而让人担心,其次是夏天秧苗茂盛扬花时能不能躲过干旱而让人闹心,尔后当稻田需要“烤田”时会不会遇上大雨水而让人揪心。稻谷的一生三关难过,耕种者的心也被这三关所煎熬而悬着提着,稻谷没进仓,心就无法踏实。
可回想起来,这一切对于少年时的我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在农村,每到稻香弥漫时,学校总要放假,因为农村的孩子不仅是学生,还是家中的半个劳动力。每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埋怨,埋怨学校为什么要放假?放假就意味着要在“秋辣子”(秋天烈日)的烘烤下,在稻田里挥汗如雨。这稻田于我来说,就像物理化学课本中的试验课一样,而完全无法理解我的一点劳动可以减轻父母劳累之后的呻吟。
总是在天还没亮时,母亲就把哥哥姐姐还有我从睡梦中叫醒,“起来吧,趁早太阳不毒,早早去收去。”母亲边磨着镰刀边喊着,喊上几遍后,我才揉着眼睛穿好衣服。这时镰刀也磨好了,于是我和哥哥姐姐每人手拿“武器”奔向金秋的稻田。
秋日清晨的露水让稻秧变得湿软,割起来就有些费力,好在刚磨的刀刃是锋利的,所以我们可以挥舞着镰刀向前肆意“斯杀”。当日上竿头,身后的稻田已躺倒了一片“战斗成果”。这时候,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远远地就能看见母亲提着篮子走来。我们就坐在稻田里狼吞虎咽着母亲送来的饭菜,虽然只是些鸡蛋、煎饼、咸菜和稀饭,但我们却吃得很香,父亲也在此时拉着平板车来到稻田。解决腹腔之空后,我们又继续上阵,继续收割秋日里的稻田。
稻谷收割回来后还要晾晒脱粒,在那时这叫“打场”,每天都要忙到月上树梢,然后回家吃母亲在劳累一天后赶做的鸡蛋面。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美的晚餐,也是可以歇息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中的稻田有七八亩,从收割到颗粒归仓一般要三到五天,这三、五天也是我们备尝辛苦的日子。
“三儿,回去吧,收稻还得十多天呢。”母亲叫着我的乳名,拉回了我的思绪。母亲又说:“下午你就回城吧,收稻时,工作忙就别回来了。”想起母亲去世前最后一个秋收季节待在家中的情景,一股思念的味道油然而生,也许事情总是这样,回忆才能闻到往事的“真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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