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何永飞 白族,生于1982年3月,云南大理人,笔名菩禅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副会长,第八次全国青创会代表,鲁迅文学院新时代诗歌高研班学员。作品曾发表于《诗刊》《人民日报》《民族文学》等报刊,并入选数十种权威选本。出版诗集《四叶草》《梦无边》《风过指尖》《神性滇西》,长诗《茶马古道记》,散文集《生命归位》。作品曾获第八届云南省文学艺术创作奖(文学奖)、第二十五届全国鲁藜诗歌大奖、第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等。《茶马古道记》英文版(美国汉学家Saul Thompson翻译)分别由英国欧若拉出版社和中译出版社出版发行。本报从即日起推出“永飞印记”专栏,每周一篇,敬请关注!
一
每一个地方,都会有独具韵味和魅力的姿态。大理,有巍峨之山,有辽阔之海,可非其绝美姿态。蝴蝶的翅膀,越过南诏古国,碰触到季节的心扉,五彩缤纷的花朵在山上,在海里,在山海间,成群结队地舞动。花的姿态,无疑便是大理的姿态。
路,或直,或弯;或宽,或窄。从时光的这头,延伸至时光的那头;从农家小舍,延伸到宫廷庙宇;从故事的开头,延伸到故事的结尾。樱花,满怀心事的樱花,在路边守候和等待。铺于路面的青石板,刻录着风声云影,刻录着悲欢离合,刻录着旧梦新颜。粉红的花瓣,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脚印里,唤醒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山茶花,一枚印章,盖在生活的首页,签发和见证幸福。青瓦、白墙、照壁、木房,组合成诗意家园。庭院内,火红的山茶花,一朵、两朵、三朵……悦色浓浓、喜气浓浓,填满老人的皱纹,填满小孩的眼睛,填满中青年人的胸怀,填满白天与黑夜的肠胃。抵达大理的冬天,暖意融融,找不到寒冷和荒凉的丝毫痕迹。
二
沃土之上,春夏秋冬,沉甸甸的。耕耘、播种、收获,生命的主旋律。弯下的身子,是大地上最美的风景。镰刀的刀口上,沾满稻香、沾满阳光、沾满风语。
大理坝子,画卷般铺开,引来无数蜂蝶和云彩。金黄黄的油菜花,一望无际,莫非是梵高的颜料盒被遗忘在秋天的背面。风吹过,油菜花像潮水一样涌动,一浪接一浪,奔向天边,奔向春天的掌心。置身其中,僵硬的筋骨充满活力,冰冻的血液开始沸腾,积压在心间的忧烦与愁绪,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掬一捧金黄色的清香,喂肥消瘦的目光,喂壮虚弱的想象。
田野,被绿覆盖。若不细心,可能会错失蚕豆花的淡雅。蚕豆花静如处子,躲于绿叶之间,或在凝思,或在含笑,或在以另一种方式飞翔。不敢用指尖去触摸,怕她飞走不再复还,更怕她落入泥土,紫、白、黑、淡红交融而成的梦,就此破败、腐烂、消散。一朵小小的蚕豆花,足以生动整个天空。
三
临水而居,日子总是水灵灵的。洱海的蓝,一尘不染,鱼儿在蓝色里游得欢畅无比,水鸟在蓝色里筑巢安家。这种蓝,是神灵赐给高原的美酒。饮下者,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妙感觉,犹如得道成仙。
清波吐出点点白,在水面轻歌曼舞,此乃海菜花。在大理,海菜花甚多,甚是令人敬畏,她不同流合污,不苟且偷生。若水质被污染,她就以死来保持高贵的圣洁。海菜花的品性,即为白族儿女的品性。一叶小舟,满载海菜花的白,划进心湖,不管黑夜有多黑,都会被照亮。
茈碧湖,以花命名,湖因花而闻名天下。茈碧花,开在美丽的传说里,也开在具有烟火味的现实中。柔情与眷恋,化为一滴纯净的眼泪,眼泪又化为一朵高过世俗的茈碧花。愿君别采摘,否则湖水会枯竭,白云会摔碎,高山会倾斜,爱情会衰老。
四
大理的花朵,数不胜数,千姿百态,而最让人魂牵梦绕的花是金花。她绽放在蝴蝶泉边,绽放在苍山脚下,绽放在男人的心头。她有风的轻盈,有月的明亮,有雪的洁白,望一眼,水忘记流淌,鸟忘记飞翔,星星忘记闪烁,就连坚硬的石头也不禁融化。
金花的歌声,落在山坡,长出茂盛和伟岸;落在湖里,长出清澈和明丽;落在田野,长出丰收和喜悦;落在枕边,长出失眠和思念。三弦的琴弦上,万马在奔腾,火焰在燃烧,巨浪在翻滚,地可老,天可荒,而弦不断。不弹到春暖花开,不弹到艳阳高照,不弹到草长莺飞,不弹到瓜果飘香,绝不停下。
人生不过半米长,不去喧哗深处葬送青春,不去烟花深处醉生梦死,不去虚假的掌声里沽名钓誉,不去金山银山上行尸走肉。惟愿在大理的宁静与美好里,与一朵婀娜的金花相守、相知、相爱,就是一种最圆满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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