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苍山洱海间的老百姓,世世代代遵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古训。住在海边的,上船打鱼下海摸虾。住在山脚的,上山找菌子、摘松子、采蕨菜。苍山洱海养育了坝子里的老百姓,人们却毫无节制地向苍山洱海索取。
从我记事起,上山砍柴耗费了村民们大量的精力。做饭、取暖、烧猪食都需要很多柴火,地里的包谷杆都烧光了。父母一大早就出发,到天黑前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砍的柴除了自家做饭取暖之外,还要到喜洲街上去卖。柴捆变成角票和硬币以后,再换回家里必需的油盐。
大人给我们小孩讲,山上的溪水结了冰,形状千姿百态。吃的有山石榴、野酸梅,很吊人胃口。我们小孩觉得上山砍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仿佛山上就是儿童乐园。八、九岁就争着跟大人去,大人被纠缠不住就让我们背一小捆枝叶,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同时也是一种劳动锻炼。
当我长到十四、五岁时就举起斧头,加入了向苍山进攻的砍伐大军。护林员在山脚下检查,只准砍栗树等杂木,不准砍松树,由于杂木越来越少,有的人在杂木里藏了松木,一旦被护林员发现就要没收。那是付出多少体力和汗水换回来的劳动成果,所以对护林员有对抗情绪。如果办事一根筋的人,就把他评价成可以当护林员。由此可见,护林员不被人理解,护林是容易得罪人的差事。有的村民去割竹子讨生活,因天气变化而把生命丢在山上的事时有发生。苍山的树木剃光了,就挖柴疙瘩,茅草割完了就挖草根,山头被人们挖得面目全非,苍山不苍。“如果林木资源枯竭了,下几代怎么办?”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因为生活别无选择。
随着改革开放取得成效,国家进入了科技创新时代。市场上有了电饭煲,六十元一个,那是我当民办教师两个月的工资。好是好,只是舍不得买。在下关工作的朋友说,浙江人可以收国库券,我正愁手里的国库券暂时兑不了,就把眼睛一闭——买。有了电饭煲以后,上山砍柴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有了液化灶,电磁炉、微波炉等家用电器,用柴火做饭取暖的日子永远退出了生活的舞台。
人民充分享受到四十年改革开放的福祉,苍山也得到了休养生息,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杜鹃花开得更美艳,百鸟有了飞翔的空间,植被得到了恢复,苍山成了享誉世界的地质公园。抚今追昔,我情不自禁修改了名句:“苍山黛绿千秋画,洱海清波万古琴。”中国共产党经过不懈奋斗,向中国人民兑现了一个庄严的承诺:“让祖国走向繁荣富强,让人民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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