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敲开春节假期的大门,回家的路曲折多波澜——日历踏实走过365天,只为回去这一刻疯狂。立于自家院外,没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之慨叹,亦无“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之豪傲,满腔惟有“是曾相识燕归来”之平淡。虽然一年未见,但熟悉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浓烈,我甚至清楚地记得哪棵果树在哪个方位,哪本书在哪个柜里。刘德华早就唱过了:拍一拍肩上沾染的尘土,再累也一样坚持的脚步,回家真的幸福。熟悉,正是幸福的一种。
除夕当天,最盛重的是午饭,漂亮的碟碗装满美味,大吃大喝,它馐咱不羞;最郑重的是祭祖,我们称之为“上坟”,走一年只走一次的路、见一年只见一回的人;孩子们最看重的是晚上吃过饭,得到大人的许可,呼朋引伴,四处游玩。
我与几个儿时的玩伴走过遗留有童年足迹的路,大家居然还清晰记得某次从长长石板滑下的情景,记得路旁某个地方曾有野花一簇,记得和谁一起在哪处斜坡上摆过锅锅肴。旧路可重游,童年却已远游,回想起来满满都是趣味,因为隔岸看花花最美。
回到家,大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剥花生、磕瓜子、喝茶闲聊。当他们聊起自家孩子小时候的趣事,譬如那谁是摔水壶的专家,甭管藏哪儿都要找出来“碎碎平安”,我们听了哈哈大笑,仿佛欣赏到来自外星小动物的表演。这会儿,最小的孩子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团湿泥巴,专心致志地捏成方块儿,用火钳夹着置于火上烧制,屡失屡做,乐此不疲。
从新春第一天开始,亲戚之间开始相互走动。机缘巧合,今年亲戚竟几乎聚齐,十余年来第一次。平日过于理性的人说了不少十分感性的话,言语本就豪放者则火上浇油更胜一筹。大家还兴奋地憧憬今年夏季赴天山脚下探望年逾八旬的外婆,舅舅称“见了面先磕三个头”,有人立刻打趣道:莫把老人家吓着,兴许她还没有认出你是谁呢。结果轰堂大笑,其乐融融,其情切切。
有一个发家后定居于直辖市的远房亲戚,硬要来家一聚。究其原因,无非是想见见家乡水土家乡人。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人闹着不好玩,但每年春节又不远千里、历尽艰辛地回来,魂牵梦绕、抱怨不迭的,都是养育自己的最亲最爱的故乡。哪怕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在外地生根,依旧不能释怀。
前来作客的冯姑爷买了烟花燃放,意犹未尽,再买再放,一群孩子痴赏刹那美丽,一闪而逝的斑斓之光分明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陶醉不已。过完年,我们又将陆续离开家,在别乡支付宝贵的年华。可家永远是不一样的烟火,是我们的北极星,纵然海阔天空,一念可知。家乡的儿女,争做最坚强的泡沫,无论身在何地,蔷薇都会开出让个人和家乡欣慰的繁花。那时,自豪将铺满回家的路,在家乡的土地上与骄傲融为一体,趁着佳节,加倍地放大沉淀了一整年的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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