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生活绝对慢节奏。尤其是到了寒冬,结束了一年的春耕秋收,收获了谷物满仓,还有一年辛苦劳作后的安心和满足。因此,寒冬来临的时候,他们大多窝在家里,俗称“猫冬”——像一只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无比惬意随性地过自己喜欢的小日子,慢慢享受时光的静谧和安宁。
日出日落,时间匆匆奔走了大半年,临近一年的终点,脚步似乎也疲惫了许多,变得慢慢吞吞。人们的日子也慢了下来,男人不急,女人也不躁,这样反倒把生活调理得热气腾腾。女人慢火炖一锅烂熟而浓香的大烩菜,给男人温一壶好酒,菜香氤氲,酒香芬芳,对着一炉红红的炭火,一家人慢慢品咂。窗外,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屋内,暖意融融,酒菜流香。
时光如指缝间的沙子,慢慢滑落。不知不觉间,冬至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如约而至。“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从这天起,白天渐长,黑夜渐短,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隆冬季节呢?除了“数九九”外,从明代开始,还出现了一种“九九消寒图”的风俗,以便一天一天数过这八十一天,表达一种迎春的殷殷心意。
聪明的古人找了九个笔画同为九画的汉字,组成一句意境优美引发人无穷遐想的诗句: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他们把这九个字制成九宫格,悬挂于墙上,或者铺展于桌前。每天研磨铺纸,用墨汁淋漓墨香饱满的毛笔,用心描上一笔。九天描完一个字,一九就这样过去了。九个字全部描完了,困住人手脚令人沉闷的冬天就过去了。
因此,“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个字,就是“九九消寒图”的一种。这本是一种民间游戏,却又无不透出古人的雅趣,想必他们在用心书写每一笔的时候,眉宇之间一定是舒展的,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心里一定暗藏着一份小得意,小从容,小期盼吧?是啊,每天日影迈着细碎的步子,慢慢地挪,轻轻地移,八十一天就要过去了。若换成今天的时髦语言,就是“迎春倒计时”。接下来,就是春风吹拂,杨柳柔柔的初春景象了。“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传说,宋末文天祥也玩过这种“九九消寒”的游戏,只不过他特意为那些深锁闺阁的女子还创作了“梅花消寒图”,褐色的枝干,铁虬银枝,朵朵梅花疏密有致,点缀其中,整幅画疏朗凝香。久居闺中的女子每天临摹一朵,梅花共有八十一朵,冬至数九日起,每天染一朵,全部染完,则九九寒消,意味着冬天结束,天气转暖。看,一幅鲜艳欲滴的梅花图出现在面前,梅花怒放,朵朵娇艳,迎风傲雪,看着多么喜气,令人精神振奋。是呀,寒冬依依远去,春天姗姗而至,用不了几天,冰雪消融,门前柳树发新芽。
冬去春来,本是季节的轮回,大自然自有它的呼吸和吐纳的节奏。而我们人呢?命运不会总是温情脉脉,偶尔也会展露峥嵘,摆出一副狰狞可怖的嘴脸来故意玩一场恶作剧。当我们遭遇这种无情的严寒袭击的时候,不妨静下心来,学学古人,学习他们在最严寒的日子过日子时的沉静从容、豁达大气。
是呀,有什么好怕的呢?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在逆境中,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珍重待春风。春天一来,做一个自由的深呼吸,然后抖擞精神,呼朋引伴,一起踏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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