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说自己是个卖茶的,而非茶人。
我常想着做一片茶,取自春天的茶山,喜欢的茶树,把最美的时光收藏起来,茶里便存了一个春天。
月缺月圆,春去秋来,茶像是一个故事,只说给懂的人来听。泡壶茶,就是在春天去远的地方,把十里春风和春天的花朵找回,喝口茶汤,走进春天里,在时间的转角,去与年轻的自己相见。等在桃花树下的人,不早不晚,在纷飞的花瓣里,莞尔一笑,姹紫嫣红开遍,清澈明亮的茶汤,是凝眸深处的温柔,轻轻地击中内心。
我不想去解释茶,每座山每个寨子每片茶园,在高原的阳光下,大叶种茶树都有种魅力,打动你。南涧无量山,当段誉翻过山岭,走过一片片静寂的茶林,那夜色中开放的白茶花,一点都不比十八学士逊色,油亮的叶片,在初春的月光下,江湖儿女情长,停留在茶的世界,静静地品茶,闻闻风中的香。走遍天涯路,明月照归途,如果要为这一款茶取一名字,我会取名:凌波翠绿。曾经年少的时光里,寻而不见的朋友,万般柔情的眷恋,情根深种的感情,统统都在这座山里,以时间浇灌,长成了大树,生出最好的春茶。
无量山,海拔2500米以上,主峰笔架山3376米,属横断山脉云岭余脉,点苍山向南延伸的一个分支,茶树种植于三国时期。茶山无量,山明水秀,才孕育出了以“凤凰”命名的普洱茶。
初做茶时,我曾见过研制出凤凰沱的林兴云,初春,乍暖还寒,在感通寺下面的一家山庄里,当时普洱才开始进入大众视野,能和普洱茶的传奇人物喝茶,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林兴云1984年创建南涧茶厂,次年凤凰沱推出,受到市场欢迎。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个子不高,言语不多。他的脚边的小狗一直咬他的鞋带,他不时停下泡茶,轻轻撵开。
阳光从格子窗进来,照在茶桌上,杯中的茶是他做的新茶,黄绿透亮,山野气息浓厚,苦涩生津。他说:“茶很简单,只分为好喝,不好喝。”
老年的男人,不提普洱,喝了一大口茶:“年轻人,遇到过不去的坎,多吃几次茶,时间长了,一切都会淡忘,再难的事情也会过去的。”
“做了一辈子的茶,到了我这个年纪,更珍惜手中的每一杯茶。”说完,他沉默地取水泡茶,将我们的杯子逐一倒上茶,又说了一句:“苦然后回甘,才是茶本来的味道。”
他不再继续话题,那只黑色的小狗咬开了他的鞋带,又撒欢地拉扯,他站起身来,快步和狗跑了出去。门外一棵桃树正开着花,白云几朵,浮在蓝天上,是个干净清爽的春日。
慢慢地拿起杯子,我浅浅地尝着淡淡的茶汤,苦涩质朴,唇齿间一抹花香,片刻后回甘生津,让人神清气爽。
简单,有种独特的魅力,最能打动人心,就像粗枝大叶的普洱茶。或许人生就是一次次的选择,总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好在有一杯茶在手,时间老去,却依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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