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铃木,这名字真好。
有形象,有声音。树上挂满了风铃,风一来,风铃就响了。
于是,一树风铃声;于是,满院风铃声,满园风铃声;于是,满大街都是风铃声。
人们顺着“铃声”望去,望见悬铃木正在落叶;都是初冬了,悬铃木怎会不落叶呢?
万物凋零,悬铃木也在凋零。
叶,黄了;不是纯然一黄,是黄中带绿,绿中带黄,黄绿掺杂;色彩,多了一份斑斓,每一片落叶,都是一只斑斓的蝴蝶。
蝴蝶,会飞,会舞。
悬铃木的叶,很大,很密;所以,悬铃木落叶的时候,就落得有气势。
风静时,一片一片地落着,不慌不忙,从从容容,好似那种凋落,只是一次风景的旅行;落在空中,也淡定,飘飘悠悠;蝶翩翩,像是一场柔然的舞蹈,一场蝶的柔然的舞蹈。
“柔然”,也是一种气势,一种淡定、从容的气势。
风起了,风大了,悬铃木的叶,就漫天飞舞,哗啦啦地落下。密集、凌乱、喧闹,搅动、缠绵,是群蝶乱舞;扑剌剌地,很快就铺满了一地。
乱,“乱”更是一份气势;“乱”到极处,就是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落叶满院,落叶满园,落叶满街——不是“落叶满长安”街,是落叶满小城的大街。
大街上,环卫工人在扫落叶。我看到一位环卫工人,拿一枚落叶,在手中,端详着,端详着……我站在大街上,看落叶;仰首看那一株株的悬铃木,眼中,仿佛依然是葱郁的绿。
那是夏天的绿,那是夏天的悬铃木。
据说,悬铃木有“绿化之王”之称,故尔,小城里到处都是悬铃木。庭院,公园,大街,甚至于旮旮旯旯。夏日里,高大的悬铃木,树叶葱茂而密集,密不透风,密不透光;因此,小城就绿荫匝地,绿荫遍地,无处不绿荫,处处是绿荫。
于悬铃木下乘凉,是夏日的一份惬意。
惬意中,还能享受蝉鸣声,鸟鸣声,雨打树叶的滴答声,风吹树叶的唰唰声。每一种声响,都是一种诗意的抒怀——悬铃木,是一种写满诗的树。
冬,渐深。悬铃木,终于叶片尽落,叶片落尽。
树上,只剩下一颗颗的“风铃铛”。只剩下“风铃铛”的悬铃木,疏朗了,干净了;静静地听着,“铃声”却仿佛更响了。
“风铃铛”不会落,它会一直挂在枝头,一直响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用它的铃声摇醒冬眠沉睡的悬铃木,悬铃木重新发出它的嫩芽,重新绿叶满枝,满枝绿叶。
新的“风铃铛”长出了,旧的“风铃铛”终于落下了。
一名儿童,捡一颗“风铃铛”,摇在手中——春天,就彻底被唤醒了。
遗憾的是,悬铃木,这么动听的名字,如今,却很少有人叫,甚至很少有人知道。
人们习惯于叫它法国梧桐,舶来品,倒不一定是来自法国。据说,是一位法国人一百年前带到上海的,就栽植在从前的“霞飞路”上,于是,中国人就叫它“法国梧桐”了。
“风铃铛”,长满了刺,像一颗颗毛栗子;所以,人们又叫悬铃木“毛栗子树”。
毛栗子树,也好听;我从中,闻到了一阵阵的栗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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