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次穿行在怒江大峡谷了!虽说是穿行,却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行走。行走原本是人的一种生命状态,维系着生命是本质和尊严。今天,当我们总习惯于运用交通工具作为手段和借口,拒绝和排斥着人对生命状态的保持和回归的时候,我们的庆幸里其实已经孕育着哀愁。
坐车或是开车,让人在舒坦的享受中又承担了累赘,为了形而上的目标而远离了“走”本身。如旅游,普遍缺乏戴笠披蓑、餐风露宿的耐力和韧性,日行千里而脚不沾泥,穿洋过海却没有让手触摸水的机会。这样,旅行也就因为缺乏“脚的定力”而失去了真实体验的机会。穿行过于匆忙,放弃了且行且吟的追寻,旅行的路途很远、规模很大、效率很高,品质却未必很高。
诚然,很多的地方,仅仅局限于快餐式的走一走、看一看,借助手段的确很好。然而,驱车穿行于这古老、神秘、魅力无穷的东方第一大峡谷,总让我觉得缺乏真诚。这种感觉就像借助鼠标狼吞虎咽浏览名著一样,结果只能是囫囵吞枣食而不化。
逼视着车窗、挤压着视野的山的高俊和险兀。坐在车上仰视,很多的山峰都无法看到它的顶端。统计数据说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平均海拔已经超过4000米,这是一个足以让人汗颜的数字。它们依着怒江彼此对峙着、缠绕着、悬置着,招云揽雾,比峰争雄,峥嵘几百里。以魅力无穷的形态,诠释着博大精深悠长深远的智慧和哲学。桀骜不驯而又百媚千娇的峥嵘,飞鸟难越,可望难求;执著与倔强的涛涛江流,疏狂练达,让人畏惧;山与水紧密相依,既相容互补又相克相生,诠释着造物主的匠心独具巧然天机。
车窗不断闪现出破旧的居民住所,远处的山腰也常常见到翠竹绕宅、白云虚掩的茅房,此外是揽桥,还有大片大片种植着玉米的坡地……。尽管这种新奇的存在总在叩击着人们诗意的情愫:“白云深处有人家”,那里有“依依墟里烟”,狗吠垄上,鸡鸣草间,但理性的思维提醒我,是区域的原因使这里远离了文明前进的步伐,尽管手机还显示着中国移动的信号,沿途的石壁墙壁上也有标识现代特征的各种广告。历史上,这里长期被排斥在主流文化形态之外,只有苦楚而悠远的马帮的铃声,在维系着它与外界的联系。让人深思的是,这个落后的地域,竟然为人类保留下了文明进程中许多来不及保护的生态模型,不论是特殊的地域的动植物,还是特殊环境中的宗教、民俗,这里都成为文化学者不得不来的地方。我们有理由相信,文明和落后,或许不是一个可以量化的标准,而仅仅只是一个视野和角度。
且不说既是源头也是江流的怒江,是那样汹涌我的视野、激荡着我的情怀,其实,单是那江岸惹我心绪的袅袅炊烟,就让我无比感慨万端!凡是有炊烟的地方,都繁衍着旺盛的生命力。人要生活得幸福,就要寻找安详的心灵故土。对于我,炊烟与山川、河流、鸡鸣和狗吠,勾画的乡村生活画卷,常常给我以温暖的慰藉。虽然,袅袅的炊烟,日益稀疏在我们的生活里,与很多人具体的生活不再关联,为此,袅袅的惆怅便变成悠悠的乡愁。炊烟里,总有一种声音,会不经意间拨动心弦;总有一抹背影,会让内心无比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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