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匍匐着连片生长的是杜鹃,斜着身姿随意点染的是柔嫩的山竹,伸张枝臂向四处招摇的是高大的云杉,爬满树枝随风飘摇的则是一串串树挂,毛茸茸的,虫子一般挂满枝头,轻风起处,只见林间枝摇叶舞,树挂翩翩,花影憧憧,生活的场面,让整整一片林子变得更加地苍劲深沉。
这就是高入云端之中的苍山,一个集合了黄山之奇、庐山之秀、泰山之雄和华山之险的奇伟胜地。为一览绝顶风光,我们早早便乘车从下关出发,在一条弯拐回环的山路上盘旋而上,从不见天日的阔叶林海中驶出,接着又穿过了茂密的针叶林,车窗外开始透出一片明亮的天地,感觉告诉我,我们此时已身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寒地带,目光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路边低矮的灌木丛,俯瞰整个大理坝子,洱海碧波,田野屋舍,茫茫坦荡。而此时身在遥遥上千米的高空,几处道路弯拐,自让人不语自寒。
车停之后,我们沿着一条石阶,开始拾级而上。而此地正是苍山的奇险之处,抬头仰望,一派丽日之下,天空蓝得像是一块透明的玻璃,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片片流云,从峰顶升起,飞一般地扩散,流动,飞奔,在天空中聚合演绎,实在神奇。满坡满坡的杜鹃,红黄粉白,变幻着各种悦目的颜色,在眼前点亮。视觉之中,峰顶近在咫尺,美丽的景致诱人前行,可似乎每个人的脚步都沉重无比,迈不开来,不一会儿,同行的二十来人,全都喘得像是一个个风箱了。
我知道,苍山“一山分四季,隔里不同天”,海拔的急剧变化,让人一下子无法适应刚才的空气状况和清寒意境,便是加倍的感觉到了步子的吃力。而这也似乎是在告诉我们,苍山并非一壤之丘,凭借一程车舟之力,征服苍山只是妄图。欲上绝顶,尽览大好风光,还得靠一步步的脚力攀登。
于是,大伙静下心来,渐渐适应了呼吸。可路却是何其地遥远,好不容易走完石阶,回过头一看,只不过是一小个稍显险急的坡头而已,更远的路还隐没在莽莽苍苍的山峦林海之中。
大伙稍作休整,继续前行。但很快,一路的风景便让人完全忘记了攀登的劳累。渐入丛林深处,沿路都是鸟儿欢快的歌唱,使人感觉特别地宁静。随着行进的步伐,目光所及却是一块块高大的石头,有的百丈相连,便成了绝险的悬崖,使人触目惊心;有的萦绕雾乡,一派仙山宝地之状,尽显秀致之景;有的孤峰突起,展显伟岸之态;有的直插云巅,独领雄险意境;有的插木而生,透视生命之伟岸;有的状若神灵,使人望而生畏。总之奇形怪状,各式各样,移步换景,让人感叹不绝。
花海无边,苍杉挺秀,山势险峻,美景横生,在一气赞叹声中,绝大多数人的相机已再无内存。于是在一阵遗憾声中,我们只得继续前行。走出云杉林,我注意到路边标注了海拔三千九的字样。而此处距峰顶尚有一公里以上的距离,没有相机,我们只能用大脑记录绝顶的风景。
在一片打着骨朵的杜鹃林中穿梭,大伙脸上充满感叹,这片林子,很可能就是神奇的紫杜鹃。据载,杜鹃花色随着苍山海拔的上升而变化,只有在这绝寒地带方能见到稀少的紫花杜鹃,但此时雨水和气候还不适宜,花儿尚未绽放。难得上苍山,稍稍几日的间隔,错过的或许将是一生再难见到的风景。而人生又何不是这样。
天色依旧阴沉,还不时地飘下雨星,雾霭流云,在峰顶流转,顺着疾风飞快地聚散,不大一会儿就缠住了半个山头,能见度低了许多,也更冷了许多。很多人赶紧继续加衣加帽,在一条弯曲的路上继续前进,紧咬着牙齿几阵冲锋,方才登上峰顶。
大风。浓雾。酷寒。这是峰顶之处给人最大的印象,甚至,只能顶着狂风,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感觉“一峰看两县”的景象。在这四千零九十二米的苍山小岑峰顶,建造着曾经海拔世界最高的电视转播台,几年前,一幅以此为背景的冰天雪地景象照片,以“坚守”为题,给人讲述了一个勇敢的故事。联想一路见到的风景,我想此刻领略的何偿不是一种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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