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三灵说来话长。”这是问及赵丕鼎老师为什么要绕三灵时,他略微踌躇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完全是一个和某物相生相伴数十年,要说及某物时,反而因为过于熟悉,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态。
相传诸葛亮封十七大王,其中就有叫张罗进求的,喜洲人,封在巍宝山,为白子王,统管大理十三姓氏。一年清明节,张罗进求携全家回喜洲祭祖,三公主第一次回大理,见山高水长,天高云淡,非常喜欢,四月二十四日,外出游玩,在河矣城村,又见人们歌舞狂欢,通宵达旦,一时忘记回家,等第二天白子王派人找到她,认为夜不归宿,败坏民风,非常生气,把她关了起来。三公主哭闹绝食,白子王一气之下,把她赶出家门。
三公主从喜洲出发,顺着洱海沿岸一路往南,二十五日在古生村歇了一晚,随后经过马九邑、观音塘、太和城,一直到下关的七五村,又累又饿,在村口的大青树下睡着了,而这时,一条大蟒蛇正从树上缓缓向三公主爬去。远处,一个又高又黑、一脸麻子的青年手持长弓,一箭射下蟒蛇。青年正是后来的南诏王细奴罗,三公主被蟒蛇砸醒,从此和细奴罗相识,向他讲述了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际遇,并决定和细奴罗回蒙舍,还在乡亲们的祝福下结为夫妻。
次年二月,张罗进求探访到三公主的下落,为认不认她而发愁时,大理村民自发到蒙舍接三公主和驸马。他们二月初八出发,到下关七五村住一夜,初九到巍山大仓,初十到巍宝山大寺,十四返回下关,十五回到大理,十六在湾桥住一晚(据说因为三公主的母亲是湾桥人)。期间,因细奴罗长得不好看,没敢让他和三公主一起见父母,便住在保和寺。为此,每年三月初三,还在保和寺下的山箐口赶起了“花子会”,又叫定亲会。
二月十七日,三公主回到喜洲庆洞村,陪同父母一直住到四月二十二日,前后六十四天,这才起程回巍山。
绕三灵,正是为了纪念三公主的这段经历。
据赵丕鼎说,绕三灵从农历四月二十二日开始,一大早从四面八方绕到大理佛都崇圣寺(一说观音塘),二十三日到神都,即三公主的老家庆洞,二十四日到仙都河矣城,是为了纪念三公主走失的那个晚上,然后才慢慢散伙。早些年二十五日还绕到马九邑,住一晚,也是为了纪念三公主曾在马九邑住的那一晚。
届时,大家都要穿上节日的盛装,手持花柳树的一对男女走在最前面,柳树上系挂葫芦、镜子和红绸绣球,柳树和葫芦象征观音的柳枝净瓶,镜子喻照妖,男子还要戴上帽子,女子戴墨镜,为的是不让熟人认出来。
花柳树男女后面是拜佛的老斋太队伍,之后是唱白族调的队伍。霸王鞭队伍跟在最后面。
总体来说,白族绕三灵就是为了纪念三公主和细奴罗的故事,以谈情、说爱、念经、求子为主要内容的游春盛会。
“当时的绕三灵场子,草树都有半个人高,人蹲下去看不见,有结婚后久不怀孕的妇人,也会乘机找到情郎求子,怀孕后,家族都认这个孩子,心照不宣。”赵丕鼎说。
有些喜洲人家,还专门把自己的堂屋腾出来,在院里子铺上稻草,把对唱白族调的高手请到家中,大家对歌说笑,通宵达旦。
最有意思的是花柳树调,是大理四大名调之一,其它三调为白族调、大本曲调和吹吹腔。绕三灵时手持花柳的男女唱的就是花柳树调,女子唱主角,男子附和,比如女子唱:“四月我们去绕三灵!”男子就接:“合唠!”女子又唱:“一逛逛到大理城!”男子又接:“我们逛逛大理城!”
赵丕鼎说起绕三灵,可谓滔滔不绝,因为就在他的骨头里、血液里。
赵丕鼎1942年出生于大理坝子一个普通人家,和那个时代很多人一样,历经生活艰辛,小学四年毕业上初中,两年高小毕业后在家务农。不一样的是,作为大本曲世家,赵丕鼎自幼跟随父亲和哥哥传唱大本曲,穿梭在大理的村村寨寨,白族的民俗节庆礼仪,就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因数十年研究和传承,2008年,赵丕鼎被国家文化部命名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白族绕三灵代表性传承人”,同时他也是大本曲省级非遗传承人。
“传承我们的文化,首先要从家族开始。”赵丕鼎说。他先后办过18期关于绕三灵和大本曲的培训班,培训过300余人,很多都是他的亲戚。目前女儿赵冬梅已是绕三灵州级非遗传承人,儿子赵福坤是大本曲市级非遗传承人。
2015年,赵丕鼎将绕三灵的故事编成大本曲演唱,想听吗?来大理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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