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散步到稻香村的时候,天降瓢泼大雨,大雨阻隔我的行程,却给我留足了审视自然和过往的空间。在万亩水稻包裹的稻香村阁楼张望,烟雨空濛,绿意盎然,感觉生命从来没有这样舒畅清新。
古镇喜洲北,环海路与大丽路之间,上千亩的水稻田环绕的沙坝荒埂,被打理美化,植入杨梅冬桃,栽上花草蔬菜,林间鸡飞鹅叫,栅内狗吠羊哞,数间茅舍,树木成排,小池流水,花落鱼闲。春看花海,菜嫩鸡肥;冬摘冬桃,萝卜香脆;初夏则万倾碧禾盈眼,飞鸥款款,一片蛙声;深秋则遍野金黄,谷穗沉沉,稻米飘香。在这里,孩子们采果摘菜,钓鱼喂鸡,体验纯粹的农家趣味。四季闲适,老少咸宜。这就是喜洲的“稻香村”。
稻香村的主人,排行老八,和我有入堂拜母出殡穿麻的铁杆交情。这种交情,两个家庭交织成一片,不是亲戚胜似亲戚。作为他们家编外“老九”,我常常想起他的已在天堂的母亲: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俩狼吞虎咽的吃相。有她的慈爱作为垫底,我在喜洲七年清苦的读书岁月,有了很多的暖意。我也常常感念他的哥姐们,有他们关爱的笼罩,我人生的路途就多几分气定神闲。他和我,不拘束,情很浓,“稻香村”的樱桃熟了,杨梅熟了,先打电话给我,“稻香村”宰羊杀猪,也总不忘记叫我……他和我,平时少见面,话也不多说。此刻,在雨中,在阁楼的阳台,我们就这样在审视他倾注心血办起的农庄。
时值六月,已插下一个月的稻苗,刚稳住根,准备横长嫩茎。嫩绿的茎叶,簌簌地在雨中辗转呢喃。雨滴明晃晃地飞转,激起水花来不及散开漪涟,顿时又被急促的雨滴冲散。禾叶蒙了一层细细的白色水雾。一切噪音都被雨水打湿、削弱,磁磁的雨中,水稻拔节的声音仿佛在耳畔蔓延,这声音比乐曲好听,比快乐还开心。远处,烟雨中的古镇,依稀有些轮廓。
“稻香村”是我给取的名。“稻香村”三个字,不仅先惑我心,而且实获我心。我最美妙的中学时光,是在喜洲度过。五台中学被一片片绿稻田包裹,不论是清晨,还是傍晚,田埂上,来来回回,书声琅琅,细碎的露珠打湿裤脚,风中的稻香越来越浓。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岁月,便和那样一片幽幽盈盈的绿色稻田,永恒地定格在记忆深处,不可置信地侵占我的梦海。鹭鸶款款,稻香飘扬,那一片抹不去的梦景,那一片清凉而又诗意的梦景,依然会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所以,一年前,老八问我该注册个什么名字的时候,我仿佛躬立在水光恍晃的稻田里,四周是大大小小的稻田,嫩幽片连着片,盈满水接着天,禾苗摇曳,鹭影婆娑,于是,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呼啦一声叫出“稻花香”。
休闲的小型农庄,如一片绿莹莹的叶子,镶嵌在环海路西,给喜洲古镇注入了一份闲适和优雅。工业文明在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物质需求的同时,不可避免地隔断人与田野村庄的联系。在钢筋水泥丛林里压抑久了,忙碌累了,便该来到田园乡野,感受鸡鸣狗吠,袅袅炊烟。“稻香村”的存在,满足了人们对农耕模式的诗意缅怀,以及品味乡愁。
雨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蛙声,渲染他和我凝滞如风烛残年的宁静,那些风夹杂着雨,以一份深敛的优雅丰润。在我的凝视中延伸,放大,拓为无限的阡陌、无穷的盈绿,一袭袭稻浪在我的脑海中跌宕起伏,一帧帧美妙岁月嵌入到我的脑际。
我要评报 隐藏留言须知
2.大理时讯拥有管理笔名和留言的一切权力。
3.您在大理时讯留言板发表的言论,大理时讯有权在网站内转载或引用。
4.如您对管理有意见请向 留言板管理员 或 大理时讯网络中心 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