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苍山脚下,洱海之滨的大理市湾桥镇古生村村民李德昌家。当总书记看到李德昌家的居住环境古朴雅致,房子雕梁画栋,院落干净整洁,植物生机勃勃,一家七口四代同堂其乐融融时,十分高兴地说:“这里环境整洁,又保持着古朴形态,这样的庭院比西式洋房好,记得住乡愁。”总书记还深情地说:“看到你们的生活,我颇为羡慕,舍不得离开。”当总书记看到大理苍山雄峻巍峨,翠色欲流;洱海清波荡漾,碧水连天;田园阡陌连绵,飞红流翠;村庄古朴整洁,宁静祥和时,又不无感慨地夸赞我们的大理:“留得住绿水青山,记得住乡愁。什么是乡愁?乡愁就是你离开这个地方会想念的。”
从此,“乡愁”成为大理一个最热门的词汇,同时也勾起了我对故乡的深深怀念。我离开三十多年后仍然十分想念的地方,自然是我的故乡,因为那是我的根脉、我的祖土、我的乡愁、我最早出发的地方。
记得我刚刚踏出学校门的那几年,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豆蔻般的韶华,朝阳般的心境,特别地喜欢读诗写诗。写得最多的,自然还是我的故乡,我的乡愁。先先后后,大约也写过五百多首吧。这些稚拙的习作,大多都在报刊发了,还被我规规矩矩地收进了剪报。
三十余年后的今天,我重翻旧作,不免耳热心烧老脸发烫。哪都是些什么诗呀?套话假话连篇,缺少空灵之气,让人不忍卒读。
仔细想想,那时我对故乡所抒发的乡愁情怀,并不是真正的“乡愁”。少年轻狂,总觉得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而故乡的天地太过于狭小,如何能够一展抱负?于是,高中毕业后只在故乡呆了不上两年,我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和理由,然后便仰天大笑出门去。以为天生我材,自有予我大用的地方。就这样,我四海为家,像片浮萍似的满世界漂泊,闯荡。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痛苦地发现,天下虽大,但并不像我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完美,还是故乡亲切和实在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和掂量出了故乡在一个游子心中的沉甸甸的分量。
在异乡的码头或车站,在别人的城市或乡村,在遍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经历了无所依托的流浪生涯之后,再猛一回头看看自己,孤伶伶如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心底忽然就会涌起一股酸楚的惆怅。本想逃离故乡那方贫水穷山的羁绊,到这时才发现我是自己在骗自己。其实我是非常热爱故乡的,甚至连故乡这个词儿,我也非常热爱。她就像是我母亲的名字,我祖母的名字或者我沉默如金的老父亲的名字。故乡就是故乡,再穷再丑也是我的胞衣之地。我对她的依恋,是滋生在骨骼里的,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是渗透在生命中的。这一生,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没法真正地摆脱故乡的乡愁情结,追怀眷恋。这样的情绪一上来,便就有如患上了相思的癔症,心底里的那个套结,纠缠得我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整日间神情恍惚,象落了魂似的。没办法,只好倾其囊中所有,换上张车票或者机票。于是,不久后的某个清晨或者黄昏,我又实实在在地站到了故乡的村口,就像失散多年的儿子,重又见到了他久别的亲娘。
我暗暗感动,多好的故乡呵!我慷慨激昂出门去的时候,故乡没有阻拦我,没有羁绊我,而是默默地目送着我走向远方。现在我回来了,故乡依然在静静的迎候我。在这不经意间,故乡那种博大的宽厚和慈爱,已使得我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重新回到故乡的怀抱,重新回到“出发的地方”,我终于获得了精神的依靠获得了生命最坚固的根基。我不再孤独不再漂泊,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充满了自信。我终于掂量出了乡愁真正的,金子般沉重的分量。我发现故乡给予我的乡愁分量,并不是一两首诗歌一两篇散文就能包容就能传达的。虽然,时隔多年,故乡依然极目皆是穷山瘦水,但我已经开始触摸到了它那种深厚的生命内涵。故乡的山水,虽未得历史文化的喧染和熏陶,小径绕荒村,残阳照古桥,山无名份水无古意,但这才更是故乡的本质与原初。往往就是这种散淡朴素的小格式里,才蕴藏着超凡脱俗的大气势。这大气势,可比“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含蓄内在,可比“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自然深厚。瘦水穷山也是一种气质,一种境界,这恐怕也只有真正在故乡的这块土地上生活得久了,摔打得够了,才能悉心体会得到。
春种秋收,暑往寒来,我渐渐发现我原本就是故乡的这片土地上的一棵小草,一片绿叶,甚至是一枚石子一把泥土。我完全能够读懂这片土地的心事,也能够听懂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溪流的歌喉。千好万好,不如故乡好。我将一辈子守着故乡,长成于斯,终老于斯。其实故乡就是放大了的自己,而我自己,则是缩写了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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