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爱把沧桑酿成美酒,苦楚却常被孤独珍藏在书简中。当潇潇夏雨飘洒在碧野,瓜熟菜茂,稻穗香飘,那份溢于内心的闲适,就会情不自禁催促着我回到乡村。
入夜蛐蛐叫,晨醒有鸣鸡,养眼的田畴湿漉漉呈青翠,舒心的睡眠酣畅畅眠于雨夜,我是实实在在地喜欢回归这个乡野。
是的,自从前年弥漫山野的大雪过后,我们举家入新居。当晚,我欣然地睡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安稳觉,十多年堆积而成满身心疲惫顿时被扫个精光,几代人压抑于魂的憋屈被拉个舒展。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吴庐”。搬离尴尬地,不再受人欺,这是几代人的夙愿,也是我的理想。新居虽万事不备,但我欣然于行,也欣然于心。此后,一有机会,我就驱车回老家。为一个个安稳的睡眠,也为一次次闲暇的机会。
作为中年人,我没有宏远的理想。现实最不需要辩白。在现实面前,中年人脚的力道衰微,眼的视线模糊,脑的思考直白。想做的事很多,做成的事很少。所以,有关理想的话题,常常是欲言忘语,欲说还休。久而久之,被慢慢风化,被渐渐剥蚀,被深深掩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乖巧的选择是免谈,或是调侃:“理想?那是上辈子事了,这辈子咱算是活明白了,早就把理想当下酒菜吞下了。”苍白无力的笑脸,自我嘲弄的语言,承载的却是生命无法掩盖的无奈。
那被我清晰地表述过的理想,是否还在清晰地照耀着我生命中每一天呢?彳亍而行的我,愿不愿意为自我的理想充当虔诚的教徒呢?一次次叩问自己,一次次黯然无语。但是,居自家庭院,过自己小日子,做闲适事,读无用书,与素心人相交往,同知心人相贴心,却是弥漫在情怀、镌刻在心地的理想。
这种日子,对我来说,好比是一件可以用来御寒的衣裳。拥有了这件衣裳,就不至于在凄风苦雨中瑟瑟发抖。它藏在我灵魂的深处,从来没有被淡忘、被忽略。
没办法轰轰烈烈,也无理由浑浑噩噩。人生中的寒,需要温暖的怀抱;人世中的苦,需要甜蜜的药方;路途上的累,需要安适的卧榻;过程中的无奈,需要心灵的慰藉。那种无需人言、我心自知便是我们封存的理想。“有梦不知征衣寒”,那“梦”可以增加“征衣”的厚度,还可以增加心灵抵抗的硬度。
乡村是人间给予我的永远不会枯竭的泉眼,从这里流出执著的目光,流出艰辛而不弃的姿态,流出坎坷而昂扬的声音。有家在乡村,痛苦就有了慷慨的承担地;漫步在乡村,跌倒就有及时的搀扶者;闲适在乡村,忧愁就有了善解人意的抚慰者;常居在乡村,憧憬就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动力。
这是我生命的根,生长于心灵,像火炬,烛照暗淡的生命;像爱情,温暖寒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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