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秋天,金色开学季。我焦急地站在路边等,载了客的出租车哗哗从身边驶过。一辆私家车停在我身边,司机问:“姑娘,是要去机场吗?我去送东西,捎你一程!”我犹豫再三跳上了车。
好心人姓马,是穆斯林,长得像香港混血演员王敏德,美大叔那一型。车后座不断飘来阵阵挠人的烧烤香味,小马哥问:“很香吧?拿两串吃吧。这是给老客户的升学礼物。”我克制住肚里的馋虫,连忙谢绝。跟陌生人说话算了,还上了陌生人的车,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那我不是成社会版常报道的智商堪忧的女性了。
跟小马哥接头的是一个高挑的女生,和我同一个航班去上海。小马哥麻利地帮我把我的行李箱拎去托运,帮我俩办了登机牌。烤串签子在安检那里被拦了下来,小姑娘快急哭了:“三十串,我现在也吃不完啊!”我沉着冷静地回过身来帮着她把烤串的竹签抽出来,烤肉包好,递给安检员。
飞机上,没怎么聊天。昆明经停,再次起飞后我才知道她叫小园。她爷爷过去是语文老师,《小园》是清代诗人黎简的一首诗。我还在庆幸她与我分享烤串,不用吃千篇一律的鸡肉饭和牛肉面,可是她在一旁边吃边抽泣。舷窗外是摄人心魄的蓝天,小团的云朵无序地排列起来,像极了小马哥微卷的头发。小园一直哭到上海,还哭着飞过换日线。从此,我们的黑夜是她的白天,当我们清醒时她才入眠。
她跟小马哥学了很多年的架子鼓,在美国的学校和同学组了乐队。她长成熟了些,我们看到这个漂亮的鼓手在视频里忘情地演奏。她说,她最头痛的就是如何向同学诠释《小园》里“秋村黄叶满,一半入斜阳”的意境。后来,我才得知小园的男朋友在她出国前提出分手。十年前,他在作文里写“我的理想是娶小园”,他们用小纸条交换秘密,听周杰伦的歌,爱看《漫友》。十年前,我们意识到理想有可能会成为空想,抽屉里有一大叠用过的IP卡,用CD机听许巍的歌,攒了好多本《花溪》。似乎只有小马哥的烤肉串是我们的记忆能重合起来的部分。闭上眼,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文化路上的小店就像一个容器,让人忍不住去寻找那些年的懵懂和遗憾,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同学少年不言情。也许,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也许,我们相遇在最美好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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