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的海上

“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

一首《蝴蝶泉边》，随着电影《五朵金花》唱响大江南北，让白族之乡大理蜚声中外。这是我童年时对大理这一地名的最初记忆。后来，渐渐知道大理还有海，而且据说在自古以“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四绝风景著称的大理，洱海之美醉了不少游人。

苍山如屏，洱海如镜，苍洱之间有着最新鲜的空气，最干净的水，最悠闲的白云。在昆明去大理的候车室里，我在一本小册子上还看到，不到洱海算不得到大理，就像到北京不游故宫，到四川不登峨眉，到昆明不泛舟滇池攀登西山一样，很多游客还把洱海作为游览大理的首个景点。可我们一行在昆明一天多的游程中没去滇池，我更不知道西山在哪里。那到了大理是不是去洱海呢？我在心里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一行半夜登上硬卧火车，第二天上午近九点才到大理，去洱海却是最后。从《五朵金花》中的阿鹏、金花们对歌谈情的蝴蝶泉就近到洱海已是下午两点多，正遇白族人的开海节，在摩肩接踵中，从桃花源古渡码头上了洱海一号游船，还真有了海的感觉。凭栏临着下关吹来的柔风，洱海水泛着清粼粼的波光，水面上除了几只游船，偶尔有快艇如燕子滑翔从眼前破水冲过，东面环绕的玉案山依然渺茫，只有西边的苍山巍巍如翠屏横列，环绕着苍山诸峰的白云，绵绵如白族阿鹏们头上的绢帕。

顺着山脚下如玉带样依湖蜿蜒的滇藏公路望去，是如繁星般点缀在青山碧水间的一个个白族村庄。此时，透过那些依地势而建的一簇簇白墙青瓦的民居，我们知道这其中就有上午在车里看到的形成白族民居自己独特风格的喜洲村、被誉为白族民俗活化石和白族扎染艺术之乡的周城，知道那巍然鼎立的崇圣寺三塔就是大理的标志性建筑，还知道天龙八部影视城就在大理古城附近，闻名遐迩的蝴蝶泉就在苍山云弄峰下。

正看得出神，游船广播里传来第一场三道茶歌舞表演即将开始的消息。我便收回目光，随大家凭票进了演艺厅。所谓三道茶，节目解说词里说得很清楚，就是“一苦二甜三回味”，每一道茶都是白族金花姑娘取洱海之水烧开泡制而成，每一道茶都是由英俊的阿鹏用茶盘托着让漂亮的金花双手齐眉敬给在座的每一位客人，每一道茶敬上来的时候都依次有《蝴蝶泉边》、《掐新娘》等白族正宗的歌舞助兴。品味着一道道人生寓意深刻的茶水，欣赏着一个个白族风情浓郁的精彩节目，我们仿佛亲历了白族三月街传统盛大节日的热闹，看到了四月蝴蝶泉边白族姑娘小伙约会的浪漫，见证了白族农家绕三灵载歌载舞祈雨的虔诚，目睹了白族火把节预祝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狂欢……

船抵南诏风情岛，顺阶而上，我不仅通过岛上集聚了白族文化精华的雕塑、南诏行宫等走进了大理的历史深处，还知道史志上记载的上关花“十里奇香树”如今已无处可见，取而代之的是在大理到处都可以看到的花色雪白、花形与荷花相近的木莲花。后来，服务员告诉我，大理的“风花雪月”四景都在她们金花的头上，我一惊，她又指着戴的绣花包头说，您看弯弯的包头像不像洱海里的新月？艳丽的朵朵绣花是不是代表了上关花？顶端洁白的缨须像不像苍山顶的白雪？耳际垂下的缨穗随风飘洒是不是又显示了下关的风？

这是一个多么独特的民族，这是一个多么聪慧的民族！怪不得到这里的人都说，大理是一个浪漫的天堂，这条游船最醒目的地方也写道：大理，一生中不能不到的地方。

我深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