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周末,天气也配合得恰到好处。没有养狗,所以出去遛了遛自己。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了一地金黄,可偶尔还是能闻到花香。街角有个盛着米糕的大甑子,湿润而厚重。《阿甘正传》里有句著名的台词:“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米糕也一样:白米糕天天有,紫米糕要看运气,青豆米糕则要应季节。待到青蚕豆上市的时节,挑选覆盖着雪白绒毛的饱满豆荚,取青翠娇嫩的豆瓣细细研磨,加入米粉中即成,有种清新扑鼻的豆米香。等待蒸笼盖子掀开的那一瞬间,浓浓的白色水汽扑面而来,心情像沾了晨露的小鸟,振翅欲飞。
每次去巍山总少不了买好多小甑米糕。蒸糕的器具别具特色,制作过程也极富诗意。卖糕的老奶奶一勺一勺把米粉填进小甑子,再把红糖粉和芝麻细细地撒在将熟的米糕表面。等待的时间里,大米独有的清香一点点弥散开来。一对米糕称为“一合”,软绵绵、暖呼呼的米糕捧在手心,咬一口略带弹性,两块糕间融化的红糖汁慢慢溢出,香甜软糯,老少尽欢。
“糕”字在白族民间很讨喜,取其谐音“高”,寄托了“步步高升”的祝愿。逢年过节、婚丧做寿、起屋建房,家家都要蒸米糕。小时候,亲戚家举办上梁庆典,蒸的米糕是用米饭、豌豆或蚕豆做底,上面用食用色素点上精致的红色花纹。印象中,最好吃的米糕当数表孃为儿子结婚蒸的喜糕。一层糖,一层米粉,一层喜悦,慢慢地筛到甑子里,那样的心情下出来的味道恐怕就是本人也再难复制。表孃是鹤庆人,鹤庆的米糕种类更多,名气也很大。以前上学常遇到卖米糕的表孃,数不清吃了多少免费的米糕。一转眼,表孃都当奶奶了。她在电话里高兴地说着要搬新家的事:“等我在新家打一个灶,到时候再蒸糕给你吃。”
我爱吃糕,每个童年时光里有一位老外婆的孩子大概都一样,偏好甜糯的食品。从西式蛋糕、韩式米糕、港式马拉糕,一路吃到外形讨巧的杭州定胜糕、苏州梅花糕,连红极一时的新疆切糕也没放过,还有加入苦荞或松花粉的发糕……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是大理的米糕,永远吃不腻。有一次在浙江农村吃到一块极朴素的米糕,和家乡的味道最为接近,那种激动真是无以言表。每当夜深人静,想起家乡的美食,小小的馋虫总会泛滥成深深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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