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大理,很少外宿。在这个海边客栈过夜纯属机缘巧合。网上付款后细细查看评价,牙尖嘴利的老板娘对客户的各种合理、不合理建议纷纷予以痛击,完全没有要客气的意思。这也算是业界的奇葩了吧。我一身冷汗。
车行在龙龛兜兜转转的小巷,心情渐渐愉悦起来。我最怕过头的热情,恰好前台姐姐一张Poker Face,不会酒店业标志性的假笑,只有看见小孩子才微微扬一下嘴角。这里地方很大却只有十来间无敌海景房,更多的空间留给了超棒的临海露台。一位皮肤极白的老爷爷靠在躺椅上翻看着萨特的《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一只大猫慵懒地眯着眼睛打鼾。一对情侣在高脚凳上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一个眼波流转,一个深情款款。也许,只有局外人才能听到阳光炙烤皮肤的滋滋响声。
两位白族阿姨有条不紊地边拉家常边打扫房间。吃饭要到码头附近,周围觅食无果。正餐要预约,我们无奈地点了简餐。菜单上西餐占了大部分席位,可选择的菜品不多。这倒是关系不大,反正菜单越厚,踩到雷的几率越高。曾经吃过一家私房菜,老板因为对客人的坏品味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废除菜单,看人下菜。
在这交通不便的地方,我们把期望放得比海平面还低。蛋包饭、海鲜披萨、牛腩面和水果沙拉陆续上桌,虽然品相还行,但心里仍然惴惴不安。铺陈一下当时的心情,过后再用惊艳来形容口感就不会显得那么矫揉造作了吧。掀开香喷喷、黄澄澄的蛋饼,色彩明快的什锦炒饭冒着腾腾热气,心底顿时绽开一朵小小的太阳花。和很多韩剧脑残粉一样,我对蛋包饭的热爱源自《屋塔房王世子》。据说,成功的蛋饼其实并没有日式鸡蛋烧那么复杂,只需在蛋液里加水和淀粉即可。查阅文献后反复实验,每次都像爱因斯坦的小板凳,持续进步中。洱海边,天蓝得像一页童话,端着盘子看云卷云舒,津津有味地用蛋饼蘸干净盘子上的番茄酱,学剧中的朴有天说一句:“实属上品啊!”
傍晚时分,湛蓝的湖水、乌黑的长发,连同手上端着的一碗白菜水饺都被染上了柔和的橘色。天边飞来的水鸟欢快地笑着,浪头在脚边拍出一朵雪白的花儿。正好呼应老板娘在小黑板上的留言:“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
我绕到厨房和师傅聊天,一路欣赏其他客人桌上的正餐菜色,好给自己留个念想。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坐在吊床上用手机发语音信息,不时传来一两声啜泣。待我回二楼房间时看到她倚在栏杆边,依偎着这片柔软的湖水,轻声唱着一首生僻的英文歌。歌声那么悦耳,可惜那个人听不见,只有唱给初升的月亮,唱给自己的心。我们每天用很多时间让别人快乐,用很多时间假装快乐,其实无所谓快不快乐。很想把电影《美食、祈祷、爱》里的那句台词送给她:“Sometimes to lose balance for love is part of living a balanced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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